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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只消他稍有意識,便不至受到影響?轉眼間。沈雲飛的眼神已變得清澈通透,對那女子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雖是需要防範,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沈雲飛搖頭說道:“如果不是我早就有了意中人,或許真會如姐姐說的那樣吧。不過在下認為,姐姐身上最值錢的,乃是你那雙手。”
“我的手?”女子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沈雲飛居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其實在她身上,也就藏著那枚深海沉銀的耳針,另外再無突出之物。聽到沈雲飛說她身上還有更值錢的東西,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平日間一些客人們對她的調笑。
這女子雖然出身風塵。但既然能在天下會的鑒寶大會上擔任司職,又豈是常歌姬而已。見沈雲飛居然敢對她調笑,那她自然就少不得要教一下?
教歸教,那枚去偽級的神目令還是要照不誤的。如果他還要繼續往下考,那自然還有別的題目。
哪知沈雲飛根本不受她的媚術影響,反而還說她的手才是比深海沉銀更值錢的東西,這不由得令她大感驚訝,身上的媚功也不由自主地收了起來。
第二卷 御風行 22點手評書感知己
“你為什麼覺得我的手比深海沉銀還要值錢?”女子玩弄著自己如水蔥一般的纖纖十指,若有所思地問道。
她此時雖然也顯得十分嫵媚,但卻不是刻意而為,乃是天性使然了。
沈雲飛輕輕一笑,坦然說道:“要說現在,可能還不行,但只要加以時日,你這雙手肯定是比深海沉銀值錢得多。”
“怎麼講?”
“因為這個。”沈雲飛向前走了兩步。拿起桌上兩張寫有姓名的紙箋。
司徒先生瞪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那兩張紙憑什麼就能作為值錢的證據。但那女子卻是眉挑輕挑,目光突變。嘴角也不由得輕輕抖動了一下,顯然這個答案更加出乎她的預料。
“你”居然連這個都能看得出來?”女子喃喃地問道,與其說是提問,到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在下不巧,對書法也有一點愛好。”沈雲飛笑道:“你這筆字顯然已得到了書法大師顏卿的真傳,至少已練到了有六七分火侯。而且在這之中,還加有畫聖吳道子的一些運筆手法。書畫本為一體,你將兩者結合起來,獨創一格,只要假以時日,便能成為另一名書法大師。我說你這雙手比深海沉銀值錢,不算是胡說瞎話吧?”
司徒先生聽得是膛目結舌,早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他自己就是仕途出身,書法造詣自然也不淺,此時聽沈雲飛如此一說,他才留意到這女子的書法的確十分了得。僅管只是廖廖數筆,卻已能看出大家風範,即使連司徒先生自己也要自愧不如。
他雖能看出這女子書法的妙處,但之前提問之時,卻是完全沒有留意到。而沈雲飛目光如炯、心細如塵,竟然連如此毫無關聯的東西都能聯想到其中。看來,叫他來參加鑒寶大會真是來對了,簡直令人大開眼界。
那女子愣了半天,才總算恢復過來,臉上的媚容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卻是肅然起敬。
她說道:“不瞞公子,顏卿正是奴家義父,我跟他學習書法已有十餘年。但始終無法突破,於是便想另覓溪徑,自創一格。但是,我寫來寫去,始終不得章法。公子既然能有如此眼力,能不能指點奴家一二?”
此時說的話雖於鑒寶無關,而是純粹的書法討教了。
不過,這可難不到沈雲飛。
他放下手中紙箋,換了一張新紙,又提起硯上毛筆,含笑問道:“敢問姐姐芳名?”
那女子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奴家隨頭父姓顏,單名一個盈字。”
“盈盈顧盼,好名字!”沈雲飛贊了一聲,筆下已如游龍一般在紙上遊動。頃玄之間,一個龍飛鳳舞的“盈”字便躍然呈現於紙上。
顏盈怔怔地看著沈雲飛寫的那個“盈”字,久久不一語。司徒先生也趕緊湊了過去,仔細揣摩。
只見那個,“盈。字墨跡未乾,在雪白的紙箋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而筆法圓潤、筆風細膩,乍看時是一個字,一個晃眼,便又覺得那是一幅畫。儼然婦女子嬌柔媚態,在紙間盈盈踏步。再一細看,那畫又重新變成了字,而且與之前的感覺又另有不同,柔媚中帶有一絲堅毅,嬌艷中帶有一絲含蓄。
僅僅是一個字,連看三遍居然有三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最關鍵的是,這個字雖為沈雲飛所寫,但運筆手法,卻與之前顏盈寫下的字跡一般無二,若不細看,簡直就如出自同一人之手一般。
只不過,這兩者毛間的書**力,卻是再不消多說了。
沈雲飛說道:“姐姐能將書畫結合,獨創一格,不失為一件妙事。但是姐姐想來是沒有親眼見過畫聖吳老先生作畫,只是憑他的作品進行描摩,因而不得神韻。如果有機會,能親自去向吳先生討教一番的話,相信會有重大的突破。”
去向畫聖吳道子討教畫藝,這在常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但這女子既然是書法大家顏卿的義女,想必要見見吳老先生。也該不是難事。
沈雲飛話盡於此,至於顏盈是否真會去求教畫聖,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