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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有了這個心思,就再也呆不住了,一連說了好幾次要回鳳翔,石鈴兒知道無論如何也留不住,只能說要等見了師傅以後才能走。
沈雲飛心想,石鈴兒說過,那個什麼鬼面胭脂的毒只有她師傅蠱陽教主才能解,而郡主中了這種毒,他也得幫忙想想辦法。畢竟當初抹胭脂假裝醉酒的主意是他給出的,他至少也得擔上一半的責任。
在船上的時候,蠱陽教主說過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去找他,所以三少又勉強在竹湖寨待了幾天,算著差不多要有半個月了,便催著石鈴兒領他去見蠱陽教主。
石鈴兒拿沈雲飛沒辦法,只能拜別了父親,與他一起前往霧桑山見她師傅。
一路上,石鈴兒想盡辦法拖慢速度,就是不想那麼快讓沈雲飛見到她師傅。因為她知道他去找蠱陽教主為的是那個女子所中的鬼臉胭脂毒,而且事到如今,她還沒有跟沈雲飛說清楚這成親的事。
她知道,只要沈雲飛不知道他已經跟自己成了親,就無論如何也留他不住。但是她謊話已經說在了前頭,這時候又怎麼開得了口。
一路上,小丫頭愁眉苦臉,無論沈雲飛如何逗她也逗不笑。三少以為她是捨不得自己走,除了好言安慰之外也別無它法,除非他答應自己不走了,但這壓根兒就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總算是挨到了霧桑山蠱陽教的地宮門前,卻見那宮門前隱隱正站著一個人影。
一見那人影,兩人居然同時驚叫了起來。
“師傅?!”
“封伯伯!”
這麼一叫,沈雲飛與石鈴兒又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眼裡露出驚訝的神色。
原來,站在這霧桑山蠱陽地宮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沈雲飛的授業恩師封慕寒、鳳翔主婿封伯熙。
石鈴兒也顧不得問沈雲飛怎麼會管封伯熙叫師傅,一翻身從焰目鐵網蛛的背上跳了下來,一路奔了過去。
“封伯伯,您咋個在這兒?難道師傅說的客人就是您嗎?那語夢姐姐呢?她是不是也來了?我沒去參加她的婚禮,好生過意不去。她要是來了,我正好跟她造個歉。”
石鈴兒一陣連珠炮似的搶問,讓封伯熙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句才好,只能點點頭說道:“她就在裡面,我這裡來,就是帶她找你師傅解毒的。”
“啊?!”石鈴兒驚叫一聲,“語夢姐姐中毒了嗎?中了啥子毒?我去看看。”
說完,也不等封伯熙回答,一溜煙便衝進了地宮。
封伯熙這時才轉過頭望向沈雲飛,那眼神好像是在問: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又怎麼會跑這裡來了?
沈雲飛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封先生,又聽了石鈴兒好像提到了語夢郡主,他怎麼也想不到封先生怎麼會跟語夢郡主扯上關係的。
師徒兩人彼此對視了半天,也沒有誰說話,直到最後還是封伯熙說了一句“你啊——”,嘆了口氣,轉身便朝地宮內走去。
沈雲飛被師傅這句“你啊”弄得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能不問清楚,見封伯熙進了地宮門,趕緊也跟著追了過去。
門口站著的蠱陽衛士早就看到他是跟石鈴兒一起來的,又跟封先生認識,所以也沒攔他,任由他追著封伯熙一起進了地宮。
沈雲飛追上封伯熙,想了半天才問道:“師傅,您怎麼會在這裡?剛才我好像聽到鈴兒姑娘提到語夢郡主?她也在這兒嗎?”
“這話我就要問你了。”封伯熙轉過頭,臉上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嚴厲。
“你既然把夢兒帶離了鳳翔王宮,為什麼又要把她丟在河邊?難道真是像她所說的那樣,見她相貌醜陋就變心了嗎?”
三少聽著師傅的用詞,心裡就更是弄不明白了。他居然管語夢郡主叫夢兒?又說什麼變心?
不過,這責怪的意思他到是聽說來了,好像是在說他不該將語夢郡主丟在河邊,自己卻跑到這巫水來了。
他趕緊將自己如何帶郡主離宮,如何掉進河裡,又如何遇上石鈴兒,又被陰山五鬼綁到這巫水來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末了還說,他正是因為知道只有蠱陽教主才能解得了郡主所中的鬼臉胭脂毒,才特地叫石鈴兒帶他上這霧桑山上來的。
封伯熙原本就不相信沈雲飛是個薄情寡幸、以貌取人之輩,聽了這些,才明白一切都是鳳語夢自己誤會了而已。只是一聽陰山五鬼居然將他一起帶到這裡,又知他中了石鈴兒的連心蠱,不免又感到萬分驚訝。
“你是說?鈴兒姑娘在你身上種了連心蠱?”封伯熙問道。
沈雲飛點了點頭:“她是這麼跟陰山五鬼說的,不然的話,我當時就被他們殺了。”
封伯熙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把手伸過來,我看看。”
三少乖乖地挽起袖子,將手伸了過去。封伯熙抬指往他腕上一壓,頓時臉色大變。
“怎麼了?師傅?有什麼問題嗎?”沈雲飛趕緊問道。
封伯熙收回手,苦笑一下,說道:“這麼說起來,蠱陽先生說,鈴兒帶回來一個意中人,想必就是你了?你不是一直惦念著那夢中女子嗎?不是為了她連溫家小姐都不娶嗎?怎麼轉眼間,又跟別的女子成親了呢?”
“成親?”沈雲飛被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我什麼時候跟別的女子成親了啊。我曾發過誓,除非她已經嫁人了,否則的話,我是不可能去娶別人的。師傅,您怎麼會這麼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