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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宣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動。
「表哥,你這麼在乎阿嬈?」映雪瞪大了眼睛。
「我的事,與阿嬈無關。我警告你,不要對阿嬈不利,否則別怪我不念過去的情分。」容宣沉聲道,「你該走了。」
容宣轉過身,走進竹樓,當著映雪的面關上了門。
飛羽飛落在欄杆上,扭頭看了看關閉的樓門,又看了看雙手握拳,眼睛含淚的映雪。他本來打算告訴容宣,已經不需要為這件事煩惱了。可容宣這麼不希望牽連到阿嬈,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再見,映雪。」飛羽朝映雪揮了揮翅膀。
映雪無奈只能離開,出了竹林,眼前就是天河飛瀑。她一靠近,天橋便悄無聲息的出現了。映雪低著頭踏上天橋,突然一個大網從天而降,將她完全罩住。
第一卷 上崑崙 第二十一章閻君
第二十一章閻君
映雪從昏迷中慢慢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昏暗,只聽見高高低低悽慘的嚎叫聲,夾雜在轟隆隆的巨響中不斷傳來。映雪動了動身子,驚恐地發現她被吊了起來,四肢都被手腕粗的鐵鏈牢牢地捆著。
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現在在哪?映雪努力回想,她從容宣那裡出來,正走在天橋上,然後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接著不知道被什麼打在身上,就失去了知覺。映雪想掙開鐵鏈,絕望地發現她的靈力完全使不出來。
「喂,有人嗎?」映雪顫抖著聲音喊起來,「救命啊。」
黑暗中砰的一聲巨響,一簇火苗冒了出來,火苗燒的越來越旺,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火盆。火盆離著她不遠,她能感覺到拿火苗熾熱的溫度。映雪的額頭上立刻汗濕了。
火盆的火光,將黑暗點亮。映雪費力地轉動脖頸,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情況。四周擺放著一些奇怪的器具,上面斑斑點點,似乎是血跡。就在她面前不足兩步遠,是一隻大鐵鍋,鍋里的熱油翻滾著,有油滴從裡面飛濺出來,濺到她的身上,頓時讓她疼痛難忍。
這分明是地府閻羅殿的場景。難道她方才被人打死,現在已經下了地府。
「有人嗎,這是哪裡,我為什麼在這裡。」映雪,「我是上崑崙的弟子,貝影湖的長公主,我不該來這裡,一定哪裡出了問題。」
似乎是回應她的問話,遠處突然亮起兩盞牛油燈。牛油燈下,是一張寬大的寶座,上面坐了一個頭戴猙獰鬼面具的人。面具人沒有理會映雪,而是低頭翻著一本帛冊。在面具人腳下,趴著一隻怪獸,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
是閻羅王和神獸諦聽
「還自稱是上崑崙的弟子?本王這裡記得清楚,你與人爭鬥,約定落敗既離開上崑崙,你並未遵守約定。可按照地府的法則,你已經不算是上崑崙的弟子。貝影湖,不過是一個小水窪,一條鯉魚精,妄稱什麼長公主。」閻羅王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低沉,似乎還有些沙啞。
「你父親敖貝,僥倖得了半個龍身,就自稱龍王。也就在陽間糊弄些小魚小蝦,在本王這裡可沒那麼好說話。」閻羅王繼續說道。
這都是貝影湖最為私密的事情,世間哪有人會完全知道。閻羅王手裡有每個靈魂一生的功過簿,諦聽能坐地聽八百,臥耳聽三千,這裡確實是地府,眼前的就是閻羅王與諦聽。映雪心中一片冰涼,最後一絲僥倖煙消雲散。偷眼看去,半明半暗的光線中,似乎有萬千惡鬼,對她虎視眈眈。
「映雪,到了本王這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這一生功過,本王這裡都記得清清楚楚。本王希望你真心悔過。如果你執迷不改,說不得就請你先下油鍋,炸一炸。」
「貝影湖的鯉魚,炸熟了,味道不知如何,本王這些屬下,都很想嘗一嘗。」
「不,不要。請閻君開恩,映雪真心悔過。」映雪忙道,到了地府中,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想頭。「沒想到,我只有這些壽數。」
「既然如此,本王就問你幾件事,看你是否老實。」閻羅王翻著手裡的帛冊,「映雪,你與懷鯢是什麼關係?」
「懷鯢,我和他沒有關係。他的父親是我父王手下的大臣,我們從小認識。我到了上崑崙,他不久也跟了來。我想,他,他喜歡我,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映雪果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我喜歡誰不喜歡誰,也沒有關係。父王,已經為我定好親事了。」
「是那個叫容宣的?」閻羅王冷笑了兩聲。
「是。」
「敖貝這傢伙,還真是好算計。」閻羅王譏諷地說道。
「敖貝那半條龍身是怎麼來的?」閻羅王接著問。
「這……」映雪遲疑著沒有開口。
「不想說?」閻羅王冷哼。
「不是,閻君,那件事,我不是很清楚。」
閻羅王一雙眼睛透過面具,冷冷地看著映雪,似乎能穿透映雪的靈魂。
映雪垂下了頭。
「那時候,我還小。我記得,父親外出,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容宣。父王讓我母后好好照顧容宣,母后懷疑容宣是父王在外面的私生子,和父王吵了起來。當時,我就躲在門後……」說到這,映雪又停頓了一會,似乎在回想,「父王說,讓母后不要吃醋,說容宣能給我們帶來很多好處。父王拿出一件東西給母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