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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經過她改造以後的囚籠陣,不僅能管天管地,管住化神修士,就連魏楠心的血脈都能被囚禁。
總之他這輩子,就算能殺了大楚國皇帝,也會一輩子被囚禁在京城裡面。
天為牢,地為籠,是囚籠陣發揮到最大作用的時候,可惜大楚國京城上空的囚籠陣,還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不過對於魏楠心來說,是足夠了。
榮慧卿雙手舉過頭頂,面向陽光,手上的手勢變幻起來。
大日如來印、蓮花法錘印、不動明王印,將旭日訣裡面的各種手印逐一演練,最大限度的吸收陽光中的能量,經由自身的轉化提煉,變成靈氣,再注入到囚籠陣裡面。
陽光是天地間至剛至陽的元氣,有了陽光的護持,囚籠陣的效用更增一層。
時近正午,正是到了陽光最烈的時候,榮慧卿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之下,端凝持重,全身心的放開接受陽光的洗禮。
旭日訣運轉到最後,第三層已經近在咫尺,可是她的丹田還是沒有築基的跡像。
如果她已經築基,她的囚籠陣能量會更加巨大,甚至能靠自己單槍匹馬,將魏賊絞殺!
可惜…
榮慧卿心神一動。囚籠陣收網的手印慢了一拍,一股柔和溫暖如陽光一樣的靈力悄沒聲息地來到她身邊,往她身周纏繞了一圈,像是在探詢,也像是在問路。
「誰在哪裡?」榮慧卿低呼一聲,睜開雙眼。
一陣美妙動聽的歌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眨眼間,就到了榮慧卿耳邊。
一個由迦陵頻伽拉著的輕紗步輦,似乎是從雲霧中鑽出來一樣,停在榮慧卿面前。
榮慧卿從飛梭上站了起來,雙唇微張。看向了這個熟悉的輕紗步輦。
光明神殿聖女的步輦!
想不到三年之後,她又見到這個步輦了!
「這位姑娘,請行個方便,將你的囚籠陣開一開,讓我們下去接一個人好不好?」靠近榮慧卿的一隻迦陵頻伽口吐人言,禮貌地問道。
人頭鳥身的迦陵頻伽,五彩的羽毛在陽光折射下發出彩虹般的光芒。一圈圈籠罩在它們身後雪白的輕紗步輦上,卻壓不過那步輦不染塵埃的雪白,極淡,也極艷。
光明神殿的聖女執掌黑暗,從來都是夜裡出行。今天才是大中午,她怎麼就出來了?
榮慧卿知道機不可失,急忙拱手行禮道:「小女子見過聖女大人!小女子有奇冤,想求聖女大人」
榮慧卿的話沒說完,從步輦裡面傳出一個更加柔和的聲音,聲音不大。語調不高,輕柔得如一隻最柔軟的羽毛,一直在你心裡拂來拂去,那股酥癢徑直從心裡傳到耳邊。
「…光明神殿的人情,你還不起。還是請你把囚籠陣開一開,讓我去接一個人。」聽都不聽她的「奇冤」,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
這個結果。好像在情理之中。榮慧卿說不上有多失望,本來她也就是抱著萬一的心情試一試。仔細想來,是她唐突了。
「對不起。」榮慧卿卻不急著開陣,接著問道:「請問各位要去接誰?」
「魏楠心王妃之女,魏卿卿。」步輦裡面的聖女沒有再說話。而是一隻迦陵頻伽代聖女答言。
榮慧卿冷笑一聲,囚籠陣的元氣立即動盪幾分,「如果我不讓呢?」
迦陵頻伽也笑了一聲,「光明神殿說『請』字,是客氣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明白。」
確實是實話。
一個鍊氣後期的女修,居然在光明神殿聖女的步輦之前討價還價,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榮慧卿漲紅了臉,鼓足勇氣道:「你們是將魏卿卿接到光明神殿接受懲罰的嗎?」
幾隻迦陵頻伽互相看了看,清脆地笑了起來,「魏卿卿是我們光明神殿的貴客,怎麼會接受懲罰?你這個小女修,不覺得你鼻子太長,太多管閒事了嗎?」
榮慧卿大聲道:「魏卿卿毒死了王妃,你們居然還將她奉若上賓!――什麼狗屁的光明神殿,我呸!」狠狠地朝著步輦啐了一口。
一條白絹閃電般從步輦深處激射出來,往榮慧卿身上纏過去。
榮慧卿不過是鍊氣後期的修為,在深不可測的光明神殿聖女面前,本來如同毫無反抗能力的嬰兒一般,可是她現在正在主持藉助天地元氣籠天罩地的囚籠陣法,在天地間至正正陽的旭日訣面前,那條白絹在碰到榮慧卿的身子時候,居然如同虛幻的影子一樣,從榮慧卿身上直接穿了過去。一時間難以分辨,到底榮慧卿是虛幻的,還是那條白絹是虛無的。
「咦?」步輦裡面又傳來一聲聖女的聲音,「你姓什麼?」問得有些急切。
榮慧卿警惕起來,想起識海裡面最後一次見到娘親魂魄的時候,娘親所說的話,榮慧卿冷冷道:「無名之輩,無足掛齒,不勞聖女相問。」
外面拉著步輦的迦陵頻伽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聖女大人,這種無名小卒,還跟她廢話做什麼?」
步輦裡面的聖女慨嘆一聲,白絹輕抖,居然突然變得很長,非常的長,一直從半空中的步輦垂到地面上王府上空。
京城的人們終於看見了這一奇像,趕緊爭先跪下,給不知是哪路神仙磕頭跪拜。
那深入到魏楠心王府的白絹輕抖,在王府上空旋轉一圈。便利箭般擊碎一處房屋的屋頂,再從那屋子裡出來的時候,白絹上已經裹著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