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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絕見干將唯唯諾諾地離去,心底也明白這些下屬的心意。反抗,哼,生死操之我手,他們用什麼來反抗。老老實實做忠犬有什麼不好,自己不就是皇帝的「忠犬」麼。即便從來都是恭順有加,皇帝也對自己留有疑心,更何況他們這些藏不住臉色的人。嗯,看情況再換一批人吧,他詭異地一笑,反正這天底下,死囚多得是,少個一二十個,沒人會有話說。
第三十六章 大喜
「何兄,這地方倒是清幽,比醉香樓安靜多了,好像姑娘的品位也高了不少,鮮有那種衣著暴露的。」蕭雲朝滿意地看著四周景致,眼睛流連在各色女子身上,讚嘆不已,「你是如何尋到如此好去處的?」
「京城這地方,只要有錢有勢,還需發愁找不到女人消遣?」何蔚濤舒服地靠在一張太師椅上,自己斟起了一杯美酒,「不過,這裡的美人可沒有那麼容易上手,你得自己去奉承才行。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此地的老闆可謂盡得其三味,蕭兄大概不知道,有幾位老王爺,年紀一大把還在這樂此不疲呢。」
「哦?」蕭雲朝不禁有些好笑,但是,自己畢竟是外戚,萬一御史參一個「行為不檢」卻是件麻煩事,因此風月之地一向涉足甚少,「難道此地老闆的來頭也不小?」
「沒人知道這怡情苑的老闆是誰,主事的姑娘天天換,滋味各不相同。此地全是達官貴人,等閒小民一個都進不來,蕭兄儘管放心。若是在這裡見到一個御史,他躲你都來不及,哪敢參你的本?」何蔚濤哪會看不出蕭雲朝的心思,想偷腥又怕別人指摘,真是自欺欺人。「你看這麼個開闊地,壓根藏不住人,正是談話的最好地方。這個院落是老闆專為我留的,外人決計進不來,比在自個家裡密議更好,大不了擔個風流罪名。」
「何兄真正好心機!」蕭雲朝這才將話引向正題,「今天朝堂之上,何兄建議撤換福建通省官員,不知是否還有什麼別的安排?」
「皇上不是還沒定計嘛,蕭兄,連續兩位皇子幾乎都折在福建,皇上內心一定對他們極度不滿,只發落一個聶思遠哪足以平息君心和民憤。現在七殿下天子劍在手,挾著被刺的怨憤,身邊又無得力之人勸阻,定然會大開殺戒,那時,即便皇上不想委派新的官員,福建上下也無人可用了。」何蔚濤旁若無人地說道,他並不忌諱風無痕是身旁這位仁兄的外甥。作為消息靈通人物,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有十一皇子才是瑜貴妃和蕭雲朝的王牌。
「何兄真是打的如意算盤啊!」蕭雲朝似笑非笑道,「居然當面打起我那可憐外甥的主意,要是傳到我妹子耳中,怕是又一場風波吧?不過,福建上下幾百個缺,即便七殿下再能折騰,也不至於一擼到底,能換的不過幾十個而已。」
「那可是幾十個肥缺。」何蔚濤仰起脖子灌下一杯酒,隨手將杯子往面前的小池中一扔,「只有像這杯子似的貴重物件才能從池中分辨出來,尋常人物,恐怕再牽強也是難扯到七殿下遇刺一事上的。不說別的,福建巡撫,再加上藩臬兩司,這三個缺老兄得分給我一個,如何,這買賣還算公道吧?」
「何兄可真是明碼標價啊!」蕭雲朝臉色微微一變,「這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說是價值萬金恐怕也不為過。何兄究竟看中了哪一個,不妨明言吧,免得到時我給了你一個缺,你還挑肥揀瘦的。」
「那我就張口了,臬司衙門怎麼樣?」何蔚濤身子微微前傾,聲音也低了不少,「三司里,這個缺可是不起眼的。」
「成交!」蕭雲朝似乎怕對方反悔似的,立刻答應了下來,他的兩個親信正好適合巡撫和布政使,至於臬司嘛,就給何蔚濤做人情好了。
「痛快!」何蔚濤贊道,隨即雙手用力拍了幾下,高聲叫道,「上酒!」
遠處緊閉的耳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一個渾身著綠的年青女子穩穩地托著一個銀盤走了進來。蕭雲朝定睛看去,此女渾身上下皆是相當名貴的衣料,外套竟是更為罕見的織紋錦,就這一身行頭,沒有數百兩銀子恐怕置辦不了。再觀察她的眼神,也無半分煙視媚行之態,舉止端莊大方,莫說皓腕,就連玉頸也是遮得嚴嚴實實,一點挑逗皆無,卻又給人無限遐思。
大家閨秀,蕭雲朝腦中不知怎麼,起了這麼個奇怪的念頭。雖然臉上裝得若無其事,可心中卻是越來越詫異,但見何蔚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想來這些女子都是司空見慣的。
綠衣少女靈巧地收拾起剛才所有的東西,又將銀盤中的酒壺和酒杯布置好,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身旁的池子裡多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玉杯。末了,她盈盈一禮道,「兩位爺請慢用。」隨即轉身往原路退去。
「這些都是清白女子,不陪客的。」何蔚濤笑著解釋道,「當然,如果你能奪得她們的芳心,說不定明天你蕭府就得多一位姨太太了。」
蕭雲朝不禁大吃一驚,「何兄,你不是開玩笑吧?春風一度,若是個個都娶回家去,就算內子不說,恐怕我妹妹那關也過不去。」
「呵呵,不要拿她們和普通煙花女子相比,這些天,贖身的可是不少。時而溫婉時而嬌媚的,男人怎肯輕易放手?況且自己的禁臠,哪容得別人染指?怎麼樣,今天還早,不妨一試風流如何?」在這種風流陣仗上,哪個男人肯居於人後,蕭雲朝客氣一番,便隨何蔚濤從另一邊的小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