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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三百五十步至四百五十步的距離還是讓觀戰的人悚然心驚,那可不是兒戲。尋常的強弓能射出兩百步就不錯了,只有那些名匠特製的弓箭才可能射到極遠之地。當年稱霸整個草原的喀拉圖可汗的侄子也松歌曾一箭射出五百步遠,由此得到了豎碑紀念。而如今那樣臂力深厚的勇士已經尋不到了,今次有人挑戰四百五十步也已經是令人驚駭。
由於特古的要求,最後三人竟是同時出場,靶子的距離也是一模一樣,這讓高台上的眾人都有些驚愕。不過,誰都知道最後一決勝負的是表演賽,因此都知機地沒有出言詢問,只有索圖親王鄂里恨恨地瞪了客圖策零一眼,顯然是想到了其中玄機。
三人同時取箭挽弓,三支箭不分先後地離弦而出,同時命中了三百步遠的靶子,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一直到靶子移到四百五十步遠,三人的最後一支箭也始終牢牢地不離靶心。這種高超的技藝無疑是令人驚嘆的,平常難得一見的情景居然發生在三個人身上,觀戰的人群已是鴉雀無聲,許久才迸發出一陣轟然喝彩。
第二十一章 意外
占了前三甲的這三人縱馬來到高台下,跳下馬來瀟灑地行了一禮,其中便以特古最為神氣,還不時揮手回應四周的少女。石宗和朗寧都是一臉沉著,誰都知道剛才的賽事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壓軸戲還在後頭。若是誰能以絕技力壓其他人,那勝負才能真正分出。
為了表示公平,三人的先後順序由抽籤決定,結果特古奇蹟般地抽到了上上籤,居然撈到了最後一個出場的名額。而朗寧卻看著自己手中那張標著「一」的紙條,眉頭已是皺成了大疙瘩。壓軸的人雖然需要表現出最精湛的技藝才能博得青睞,但無疑可以更有針對性地選擇射藝的種類,他這個打頭陣的便只能冒險一賭了。
朗寧咬牙取下背上那張已經用了多年的強弓,趨前幾步躍上了馬背,竟是倒騎著開始了疾馳。他側身上箭張弓,須臾之間已是射出了十箭,居然無一脫靶。這還不算,他一手執韁,僅用一腿挽住馬鐙,居然平躺了下來,竟是用另一腿蹬弓,隨後一手對準方向挽開了弓弦,只見一支箭如同閃電般直插靶心,顫顫巍巍地搖晃著,仿佛在昭顯著主人的高超技藝。
看慣了這些驚人的技藝,人們反倒是啞了,剛才決賽時的歡呼已經讓他們費盡了精神,如今還是省力看完之後再作計較。反倒是高台上的諸位王公悚然動容,幾個和索圖親王鄂里交好的便忙不迭地稱讚起來,仿佛下頭掙臉的是自己部族地勇士一般。鄂里更是捋須大慰,這樣高難度的十一箭不脫靶。就是朗寧平日也沒有做到過,想必今次是真的拼命一搏了。回去得好好賞他才行,鄂里一瞬間定了主意。
特古地臉色絲毫未變。仍然是嘴角微微上揚,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氣。反倒是朝石宗多看了兩眼。石宗也不羅嗦,上馬之後朝高台上風無痕所坐之處看了一眼,便飛馳了出去。他竟是一次從箭囊中取出了四箭,一齊搭在了弦上,略一瞄準便將其一併放了出去。眾人盡皆大愕。
連珠箭絕技在中原時有傳人,諸王公也曾經見識過,只不過像石宗先前那等後發齊至地水準實在過於玄妙而已。但像現在這般一弦四箭的奇術,他們不僅沒看過,就連耳聞也未曾有過,因此都不由探了探身子,緊張地看著最後的結果。
石宗雖然以往練習過多次,但此時也不免心中緊張,因此一動不動地挺身看著最終結果。由於出手時的細微差別,因此三箭的角度到了最終竟有了少許偏差。其中兩箭先後中地,但眼看其中一箭便要擦靶飛出。正當眾人惋惜之際,只見那最後一支箭在離靶兩步遠時奇蹟般地迴轉了小小一個角度。居然正中靶心。石宗見狀方才鬆了一口氣,胸中信心大增,接著朝另兩個靶子又是如法施為,竟是十二箭全在紅心。甚至還有一支箭直中前面一箭的箭羽之上,神乎奇技的表演讓一眾人全都看呆了。
有了兩個人的精彩表演在先,特古的難度無疑就更大了,不過他天生就是一個豁達人,因此絲毫不理會眾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炯炯目光,一陣長笑之後便飛身上了馬。飛奔了幾步之後,他就從馬背上消失了,只有幾個眼尖的看到馬腹下多了一個人影。嗖嗖嗖,一連三箭從馬腹下射出,竟是同時射中了三個靶子的紅心。這還不算,只見他仿若雜耍般地又從馬腹躍向馬背,高高地立了起來,只是瞄了一下又是三箭。輪到最後一擊的時候,他先是射出兩箭,然後就失去了重心,在馬背上搖晃了一陣,眼看就要失去平衡落地的當口,他終於射出了最終地一箭。
不過,那一箭卻不是朝靶子射出的,而是朝著高台的方向,帶起一陣破空聲,頓時激起一陣驚呼。風無痕身後地徐春書和冥絕立刻往前跨上了一步,雖然看那箭的落勢似乎只是衝著高台底下的某一處,但此時此刻,他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然而,那箭去勢不減,在離著高台數丈遠處,狠狠地和一個漢子撞在了一起,頓時將他釘在了一旁地木樁上,隨後就是一陣轟然巨響,連那搭得嚴嚴實實的高台也是震動了幾下,上頭的人幾乎感到有崩塌的危險。
「那廝身上綁著火藥!」年嘉誠不由驚呼道,他雖是書生,卻曾經研究過這玩意,深知其中厲害,「王爺,有人慾圖行刺,請趕快派人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