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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行了平禮,各自說笑地往宴會之處走去。這段路程雖短,卻也找回了年輕時候暢所欲言、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感覺。
「對了,奉敏。」林元讓小聲地對皇甫修說道,「我之前不是特地對劉管家暗示過了?這次聚會,琳婼也會過來。你……」
「吾等堂堂七尺男兒,哪裡需要避諱一個婦人?見著她就避開,那還是男子所為麼?」皇甫修這話說得乾淨利落。若是以前的自己,大概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看到劉嬛就不由得想起那份言辭犀利、侮辱尊嚴的信,所以乾脆眼不見為淨。
可是奈法利安卻不會這麼做,再避著她,不就代表自己還在意那件事?順帶在意這個人?哎呦,讓他家那隻小氣巴拉的小白貓知道了,鐵定會發飆然後拉著龐大的後援親屬團找他麻煩的。儘管他家小貓不可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劉賢釗突然用一種「你終於男人一回啦」的表情看著他,然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等會兒琳婼就會過來,她家那個丈人也會過來。希望你還能繼續這樣下去。」
「他也來?」皇甫修轉向林元讓問道,「這不是同窗聚會麼?」他是哪門子的同窗?
「這個……人家拉的下身段,我還能拒絕?」林元讓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內涵。神馬叫放下身段?不就是舔著臉皮湊過來,主人家還趕不得麼?
聞音知雅意,皇甫修對著他說道,「放心,就算是衝著你這句話,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真的知道嗎?林元讓默默抽了抽嘴角,這個好友的脾性自己還是了解的,那人若真是鐵了心找皇甫修的麻煩,他這位好友一定會加倍奉還。說實話,他已經能想像到時候電閃雷鳴、刀光劍影,各種針鋒相對的場景了。
意料中的,皇甫修這個經常放任鴿子的傢伙一出場,眾位同窗頓時蛋定不能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被這個傢伙放了幾隻鴿子,沒想到今天竟然破天荒了一次,來參加聚會了?
其實他們都是同一時間出現幻覺了吧?其實眼前這個傢伙是別人裝扮的吧?其實他們都還在做夢,沒有睡醒吧?是吧是吧是啊吧……
眾人內心各種咆哮,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恰到好處的驚訝,然後紛紛起身歡迎這位「放鴿子王」。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怨念太深,一個接著一個都上前和他行平禮。本來一次性就能搞定的事情,一堆四十來歲的傢伙愣是磨蹭了半柱香的時間。
「看樣子,這些人的怨念真是不淺。」皇甫修隨便坐在劉賢釗的旁邊,趁著眾人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的時候,對他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今天果然不該來的……」
這具身體的情況當真是不大好,連續行了十來次平禮,這老腰啊……當真是那啥啥。
「你這麼多年一直不肯參加各種宴會,雖然是為了避嫌,也為了顯示自己沒有結黨營私的意思,更是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但你也不能次次失約……不單單是他們,連我都差點認為你當了丞相便倨傲起來了呢。怎麼說都是同窗幾年的好友,你這樣做,著實是……」
「這個我明白……但今天是個好日子,暫時不說那些。來……」他悠閒地給劉賢釗斟了一杯酒,舉杯道,「要不要試試我的酒量下降了沒?」
「你……還真是……」劉賢釗搖搖頭,和他喝了一杯,然後喚人將他的酒換成茶水,「身子不大好就好好養著,你也算是個杏林高手,應該明白沾酒傷身的道理。」
兩人說笑之間,便看到林元讓領了一對男女進來。皇甫修看到那對夫婦,手中猛地一緊,那青銅的爵(喝酒的,相當於酒杯)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只是周圍說話聲有些響,他人看不到這個場景。皇甫修也當作沒事兒人似的,將碎裂成碎片的爵扔到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
「琳婼,倒是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不知元孝待你可好?」林元讓用一個兄長的身份暗中問他,劉嬛羞澀一笑,自然是不肯應答的。但這個笑容……其實也算是回答了。自然是幸福的。
「元孝……你看……」劉嬛見自家丈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處,不由得納悶。順眼看去,只見那個自己終生難忘的男人也看著這裡,露出溫和的笑容,好似看到老朋友一般。
「多年不見琳婼還是風采依舊,元孝依舊……」皇甫修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尷尬地笑了笑,「抱歉,人老了,倒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詞彙形容元孝了。」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依照兩人的關係,這想不出好的詞彙形容……反著說,不就是暗說這人沒有哪裡好的地方,連文采卓越的丞相大人也無法找出一個好的詞來形容麼?
PS:
無視這個坑爹的標題吧,親/(tot)/~~~~~~
正文 250:自然神格的下落
雖然雙方都沒有二弟(二哥)的消息,但四兄妹再這樣的情況下都能集齊三個,其餘那個想來也是能找到的。抱著這樣的信念,兩人都信心滿滿。等脊背上的傷口好受了些,格勒斯從自己的空間物品中拿出一件很樸素的舊衣,隨意穿在身上。
他家妹妹還小,自己雖然是哥哥,但也不能大大咧咧地赤、裸上身,這樣對苗淼的影響不好。這算是格勒斯真正意義上的「當哥哥」,考慮事情還算是細心了。倒是苗淼看到他的衣著,便不由得自責羞愧起來。自己福大命大,這幾年雖然被切里拉訓練個半死,但也吃喝不愁。而格勒斯看著……這些年大概不怎麼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