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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苗淼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副少女洗浴和休憩的圖畫。「奧……奧菲娜?」
這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有始有終嗎?她剛來這個世界,最先遇到的劇情人物……不算里格拉特、切里拉以及羊駝兄……她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竟然又遇見這個女人。還真是天意註定。
奧菲娜不解皺眉,她雖然和苗淼在同一個隊伍幾天,但她出現的時候苗淼多半在沉睡或者昏迷。完全沒有碰過面的人,如何知道她的名字?不過這不重要,也許別人有向她提及自己,這也未嘗可知,「是我……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我……知道……」苗淼的胸腔急劇起伏。她從來不知道說話原來是這樣費力的事情。她看不清奧菲娜的臉,看到的影像有些模糊。「我要死了……」
奧菲娜看著她突然笑得這般燦爛,心中竟然有一些悲愴之感,「還有遺憾嗎?」
還有遺憾嗎?自然有,而且還是好多好多。
她沒有讓她家美少年兌現諾言……她已長髮及腰,可惜少年未曾娶她;她說過要當二哥三姐婚禮的伴娘,到如今反而要他們來參加自己的葬禮;她連未來的大嫂都木有看到,她家大哥總不能和那把弓箭過一輩子吧;她說要養切里拉後半輩子,現在這個重任只能由里格拉特背負;她還沒有看著里格拉特成為龍族族長,她好趁機去神秘的龍之島逛逛;她還沒有遊歷整個彌羅大陸,沒有去神墓之島,沒有去圍觀海族動亂,沒有看過獸人帝國的特殊風情……
媽蛋!她要做的事情十個手指加上十個腳趾都數不過來!能不遺憾嗎!
但是……目前最大的遺憾啊……是什麼呢?
「我……我想……」苗淼努力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奧菲娜,明明已經用盡最大的力氣說話,依舊氣若遊絲,好似蚊子叫聲一般輕,「見他……見……見他……」
「見他?」奧菲娜思索一下,剛想問這個「他」是誰,少女和那個隊長都小聲示意她,別繼續了,讓她保留些力氣,奧菲娜心神領會,「好,我現在就帶你去。你現在千萬別睡了,不管再累再疲倦,也不能睡過去,不然就見不到那人了,知道嗎?」
苗淼無力點頭,嘴角泛起絲絲釋然的笑意,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
「她應該是要見她丈夫……據她說,她丈夫現在在奧斯古城。」隊長壓低聲音,臉上微帶著難色。奧斯古城離這裡可是不近,就算放棄馬車,由奧菲娜獨自帶著苗淼過去,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苗淼……能繼續抗兩個小時也算是幸運了。
「沒關係,我現在就帶她過去。」奧菲娜利索地解開背上的兵器交給隊長,只留腰間一柄短刀,「盡人事聽天命,這麼努力了,如果見不到也是天意,我們努力過就好。」
隊長嘆氣,他知道奧菲娜的性格是多麼倔強,當即也只能答應,「這一路上恐怕有不少流寇,你一個人要小心些,我們到時候在奧斯古城會面。」
如果可以,這位隊長倒是想要陪著奧菲娜一起過去。只可惜這個隊伍還需要他,他如果也走了,這些初出茅廬沒有多少經驗的小鬼頭,哪裡能鎮壓住場子?
「嗯。」奧菲娜在少女的幫助下,將苗淼背到背上,儘量壓低身子方便她呼吸順暢,「你們也是,別在路上出什麼事情,最近世道不太平,多張個心眼沒錯的。」
奧菲娜對鬥氣的運用很有天賦,能用最少的鬥氣發揮最大的作用,屬於風格比較細膩的那種,和喬娜麗大刀闊斧的風格截然相反。途中,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聲喊苗淼,直到苗淼給予一些回應,這才放心下來。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苗淼能帶著滿足離開這個世界。
一路上,她也有遇見一些流寇和駐守巡邏的士兵,但都讓她用豐富的經驗躲開了。若是平常,她沒有必要躲開,不就是一些廢話和盤問麼……花些時間就能應付過去。但是現在……她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浪費時間!
就在奧菲娜再一次喊苗淼,卻大半天得不到任何反應,她心中下沉,愣愣地停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杈上,聲音有些遺憾和無奈,「還是堅持不下去麼?」
抬頭一看,穿越層層樹葉的遮擋,隱約間能看到那皎皎白月高懸天空,入夜之後,樹林間的氣溫便更低了,夜風夾雜著深秋冷氣,有幾分莫名的寂寥。
「把她交給我。」在這片除了風聲和樹葉沙沙聲的地方,突兀地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很好聽,只可惜帶著些顫抖,破壞了美感,「我是來帶她走的。」
「你是誰?」奧菲娜沒有將苗淼放下,轉身面向發聲之人,「我憑什麼將她交給你?」
「抱歉……你背著的是我的妻子,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向你索要她?」奈法利安微微喘氣,額前碎發因為汗水而黏在前頭,總是筆直沒有褶皺的乳白色法袍也有幾分凌亂。
「你……」奧菲娜微愣怔,想了想還是將背後的女子交給他,但交給的過程中,她一直觀察對方的姿態。見他雙手忍不住顫抖,以及小心翼翼害怕將人吵醒的呵護態度,心中信了大半,但同時也生出幾分不忿來,「你遲到了。」
「還沒有……」奈法利安接過苗淼的身體,臉上的表情非常認真也有幾分鬆緩之意,好像他抱著的人是整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存在,「身死心不死,我不會讓她這麼簡單就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