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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胸寬闊?哼。是想諷刺他做事不經大腦,不像之前的步步謀算吧?皇甫修自動將方元孝的話翻譯出來,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好笑。有了奈法利安那一世的經歷,皇甫修再回頭看看自己身為「皇甫孝敏」的那一生,心中竟有幾分諷刺的味道。
身為奈法利安,跪天跪地。偶爾被脾氣傲嬌的小白貓欺負一下跪洗衣板(夫妻情趣~~~),他不需要向任何人服軟。但是身為皇甫修,身上雖然沒有枷鎖。但各種道德信仰、官場糾紛卻將他牢牢地束縛起來,身體自由,心靈不自由。嗯,還需要對一個整天想著殺了自己的幼主行禮……還真是吃虧。
皇甫修這個世界的禮儀中,臣子向君王是不用行跪禮的。君王接受臣子的行禮之後還需要還一禮,算是比較人性的。但對於瀟灑慣了的奈法利安來說。還是不大習慣。不過這也總比小白貓口中那個整天跪來跪去、卑躬屈膝,連脊梁骨都直不起來的王朝要好得多……
外人看來,皇甫修正打量著方元孝,心中百轉千回,也不知道在算計什麼。而事實上,某人的思維已經散發到外太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來。
幸好,某人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三用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他一邊yy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嘴角含笑,開口結束這次針鋒相對,「心胸寬闊還是好的,總比心胸狹隘來得討喜。而且元孝恐怕記錯了,我們昨天還見過面的……何來幾年不見?」
眾位圍觀群眾默默將目光轉移到方元孝的臉上,好麼,這位童鞋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滴出墨水來了 。皇甫修給自己臉上貼金,他說自己是個心胸寬闊的人,那麼相對而言,「心胸狹隘」是誰,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至於那個神馬見面問題,恐怕是上朝的時候,某丞相大人遠遠地看到某人一面吧?這個也算是見過面的。
「奉敏,你這樣針對他,會不會有些過火?」劉賢釗有些擔憂地看著短時間內將怒火壓下,又擺出一臉溫和笑意的方元孝,「你們兩人的身份本就是天差地別,你完全不用親自去對他。」
隨便找兩人給他找麻煩,就足夠了……以丞相之尊和一個小官針鋒相對,太丟面子了。
「找別人?給他送菜還是送幫手?」皇甫修有些不爽地看著別人喝酒,自己喝茶。在家裡被小白貓限制喝酒也就罷了,為什麼來了這裡還要被人限制,「不過有句話你倒是說得很對,我和他這樣……倒真有些過火了。」
劉賢釗表示驚悚,這個老童鞋下一句不會冒出什麼「一笑泯恩仇」之類的蠢話吧?他和方元孝一笑泯恩仇?當真是本世紀最大最好笑最冷的笑話了。
「不過我和他現在是不死不休的狀態,若是我突然對他和顏悅色或者說是無動於衷,將他忽視掉……估計有人會不開心吧?」皇甫修拋給某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為了讓那人放心開心,我放下丞相之尊和他針鋒相對又如何?而且……賢釗,看著他舒服的模樣,我真的會感覺很不舒服……」這一點。和那個伊萊恩倒是很像。敵人舒服了,自己就會堵心。
「都多大年紀了,還這么小氣。」劉賢釗明白他口中的「那人」是誰,除了先皇留下來的幼主,還能有誰,「不過……你也留心些。那個方元孝是什麼脾氣,有什麼樣的心計,你身為他的頭號大敵自然是明白的。玩火可以,千萬別引火上身。」
皇甫修很蛋定,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自己和方元孝鬥了這麼多年,從戰亂紛飛的年代一直到天下初定,雙方之前的仇恨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了。即使他現在不想玩火了。但這個火已經燒到衣角,他想放手也不大可能。
不過,劉賢釗這番肺腑之言還是讓某人心中一暖,斟酌沉吟一番,他還是點頭應是。
其實劉賢釗更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勸導某人趁著方元孝人脈未成,率先下手將他弄死。這樣一來,真的是一了百了。不過,有鑑於方元孝的妻子劉嬛是他年輕時候呵護有加的同窗小妹,這話總是開不了口。方元孝可以去死,但劉嬛卻是無辜。
「今天難得幾個同窗齊聚於此。總不能讓我只喝這些吧?」皇甫修對著劉賢釗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爵,示意某個傢伙別管太嚴,「可以無肉。但不能沒酒。」
「你還真是酒鬼投胎,身體都這樣了還惦念元讓家的酒窖。」陳孝之面帶不虞,除了不滿某人酒癮上頭,還有些微的無奈之意,「等你身體養好了。我想元讓不會那么小氣一兩壇美酒的。到時候再不醉不歸豈不是美哉?我可不想喝酒喝到一半,你就倒下了……」
「孝之這是蔑視我的酒量。」皇甫修半開玩笑地調侃。
陳孝之在他的另一邊坐下。非常老實地說道,「你明白便好,這事兒咱們心照不宣。不然若是不小心傳出去……我和賢釗還不想自家門前被人扔臭雞蛋或者爛菜根。」
若非皇甫修年輕時候總是守孝,他早就被哪家姑娘五花大綁拐走了。
少年時候放蕩不羈,一舉一動都能讓那些小姑娘面紅耳赤;青年時期穩重了許多,加上他作風公正,氣質儒雅,能力卓越,哪個官家小姐不芳心暗許;人至中年,還是那麼招蜂引蝶,鬢角生白髮,沒給他減分,倒是多了幾分年輕人沒有的沉穩大氣……
總的來說,這就是個吸引異性的發光體。每次出門,擲果盈車可不是說笑的。皇甫修剛當上丞相那會兒,出門訪友雖然不頻繁,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少得可憐。至於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各位八卦好友紛紛猜測,他怕是被那些熱情的小姑娘嚇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