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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少女似乎被苗淼的話說動了。口氣中也有幾分動搖。謹慎地鬆開一些,怯怯地觀察奈法利安他們,還是很猶豫不決。但看到苗淼純澈的雙眼。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一點一點地向那個缺口挪去。每次挪動一些,都要緊張地觀望許久……
安塞因他們也很清楚,作為「珍品」的拍賣物,她之前應該有受到什麼強制性的訓練。現在除了苗淼,她對誰都防備。如果她肯走出這個牢籠,至少證明她有可能走出那段不堪的記憶,這對未來的修煉也是非常重要的。沒有一顆勇敢堅毅而果敢的心,是不可能成為戰鬥中無往不利的強大戰士。了解到這一點,安塞因他們都耐心地等待少女自己走出來。沒有輕舉妄動,引起她的誤會……
「喵嗚……」少女將一隻腳小心翼翼地伸出來,剛觸到地面又閃電般地縮回去。小心地探出頭,向四周張望不停,確定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執著鞭子打她的人,這才小小地鬆了口氣,當心大膽地將腳踩在地面上。光裸的雙腳踩在珍貴的地毯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主事的人看了不由得口乾舌燥,咽了咽口水。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火辣。少女又想逃回牢籠。那數十根魔法鐵精鑄成的籠子雖然不能遮擋那些眼神,卻能讓她有些安全感。
「不可以回去!」苗淼先一步洞察她的動作,用稚嫩的聲音嚴肅地說道,「那個人如果再敢用這種眼神看著你,直接一爪子撓瞎他的眼睛就行。誰敢欺負你,用十倍的手段報復回去!」
說完,苗淼的指甲從肉墊中彈出來,威脅似得沖那個主事比劃兩下,同時齜牙。本該很野獸很威武的威脅動作,由苗淼這樣的小個子來做……說實話,真不知道她是在威脅別人還是在向別人撒嬌……但對於目睹過之前苗淼暴力開籠的主事來說,還是非常壓力的。
他剛想撇開眼,正好看到之前那名金髮少年用詭異莫名的眼神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感覺有一種寒氣從腳底板蔓延到頭頂。
「奈法利安,你也太過分了,小心嚇死他……看他之前的那個樣子,冒冷汗了……」羅德里格斯也鬧不懂了,明明這個同伴只是平民出身,偶爾認真起來,全身氣場之強……他還以為自家那個嚴肅不婉轉的老爺子來了……
羅德里格斯很清楚,這種氣場並非是實力高強之人所有的氣場,完全是長期處於高位的上位者才有的。用他家老爺子的話來說,這種東西沒有在官場中廝殺過、比拼過,是不可能形成的。當然,他們之間也有一些不同,自家老爺子是軍人,若有似無中總有些殺伐的味道,而奈法利安……完全就是壓迫,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每當奈法利安露出似笑非笑的瞭然,他都覺得自己被人看穿了,好似全身赤、裸,坦誠人前……
「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就怪不得別人幫他管理。」奈法利安冷淡地說了句,「下次再來奧蘭納拍賣場,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氣……」安塞因小聲嘀咕一句,「不過你這話我喜歡,那傢伙的眼睛睜開得不是時候,所以還是暫時關閉一段時間吧。我會和這個拍賣場的傢伙反應的,找這麼一個不長眼的傢伙,真心是在膈應人。」
「嗯,那就麻煩安塞因先生了……」奈法利安笑得真誠。
安塞因又一次無語凝噎,維塔斯安慰似得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他沒有努力憋笑,安塞因估計會好受一些。這個小子說這些話,其實就是為了引自己上鉤出面……混蛋,他自己出場不就成了?年齡雖小,但是拳頭夠硬啊!
但轉念一想,這個小子拼了老命隱瞞自己的家底和身份,不就是因為太過孝順,遵從亡母遺願,努力收斂自己的鋒芒,讓自己變得人畜無害?安塞因抽抽嘴角,要他說這個小子還不如直接鋒芒畢露呢,現在總是扮柔弱扮可憐,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有眼無珠的倒霉鬼……
好吧,他承認,自己也是被奈法利安坑害過的人……剛才那個九十萬五千金幣不就是明晃晃、活生生的例子麼?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想想以前不堪回首的記憶,他就忍不住壓根疼。
「你母親都去世兩年多了,你也該放開那些記憶向前看。總是這樣壓抑自己,暗中坑人……就算你喜歡這樣,也別找我這個老頭子好不好?」安塞因離奈法利安近了一些,小聲嘀咕道,「在藥劑公會裡頭,我們是同事……但私底下,你這小子還不得喊我一聲安塞因爺爺?」
「安塞因爺爺還在心疼那九十萬多的金幣?」奈法利安同樣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些笑意,「母親那件事,我自己有分寸。現在年紀還小,又是在校的學生,低調一些沒有壞處。」
「你不是總說人善被人,馬善被人騎?你母親當年為情所困,加上腦子有些不清楚,所以才隱瞞身份,委曲求全。最後犯下愚蠢的大錯,臨走之時還給你留下那樣的遺言。可你也不能什麼都照做……你母親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話……」安塞因還是有些不順暢。
「她養我十四年,無論是生恩還是養恩……」
「停停停!生恩養恩……你母親年輕時候有這個意識,也不會有後來的下場。再說了,我只看到了生恩,養恩?哼,貌似你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就是你照顧她吧?」安塞因見勸說不了,還要聽他的長篇大論,直接打斷他的話,臉色有些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