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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累飛身而上,此刻墜落的夏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還手餘地,劉累雙拳齊出,一陣銀色的光雨灑落在夏昊的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已經完全被夏昊的慘叫聲掩蓋了,權源不忍再看,搖搖頭消失在剛剛安薇婭逃生的方向,劉累在那一陣銀色的光雨之後也隨之消失,夏昊想一口破布袋一樣的掉落下來,他的肋骨已經全斷了。
第二天清晨,維京帝國的皇帝站在自己的宮殿之上,喝著可口的熱奶漿,手中拿著帝國軍隊占領加納爾城的喜報,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不錯的奶漿,賞賜那個廚子!」
第二十九章 陽清血星
在德蒙頓魔法世界的夜空,有兩顆星是最著名的,一顆是水藍色的魔法之星諾母,德蒙頓的人民認為,因為有藍色的諾母星的存在,整個德蒙頓世界才被魔法寵幸,是諾母星將魔法元素降臨在德蒙頓世界。在德蒙頓,沒有人不知道諾母星,每當黃昏降臨,黑夜剛剛統治大地,諾母星就開始在北方的天空向整個德蒙頓世界播撒魔法元素。所有魔法師都崇拜諾母星,而德蒙頓魔法世界最著名的瑞獸水藍犀,最初也正是因為皮毛的顏色和諾母星相近,才被認為是吉祥的標誌。當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候,諾母星逐漸隱去了它的身影,這個時候北方的天空,是另外一顆十分著名的星辰的所在:戰神之星陽清星。德蒙頓魔法世界古老相傳,北天戰神之星陽清,星色血紅,乃是歷代陣亡將士的鮮血染成!
每當大戰兵禍之際,陽清星就會格外的明亮,它的紅光在六次大陸戰爭期間,曾經照亮過整個北方的天空!劉累和權源離開加納爾城的那個夜晚,當藍色的諾母星隱去,北方的天空完全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劉累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是東嶽清知道。形容枯槁的東嶽清癱坐在一座孤獨的山頭,披頭散髮,渾身衣衫襤褸。自從和稷陵下一戰,其實不過一天時間,但是他好像在這裡已經枯坐了兩個世紀。
當天空的紅色光芒籠罩大地,東嶽清驀然驚醒,抬頭看看天空,不由得兩行濁淚順著臉頰流下!他明白,兔城保不住了!那一夜劉累和夏昊大戰的同時,維京人發起了總攻,本來象鷹是不擅長夜間作戰的,因為那會影響它們的視力,但是維京人恰恰利用這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這一夜,卡利爾大公命令士兵趁夜好好休息,他認為,維京人會在第二天發起更猛烈的攻擊,他們一定會利用象鷹強大的衝擊力擊垮羅亞士兵的防守。但是,維京人連夜摸上了三面城牆,劉累的身後,是一場血戰!維京人雖然占盡優勢,但是已就損失慘重!羅亞帝國加納爾守軍十五萬七千人,最終只有一萬三千人突圍逃走,守將卡利爾大公以身殉國。羅亞人被俘三萬五千人,陣亡十萬餘人!維京人一直從深夜殺到第二天中午,戰後統計,維京人自己也有五萬人陣亡!只能算是慘勝!
不管怎麼樣,加納爾城會戰的勝利,依舊讓本以快到強弩之末的維京人士氣大振,維京統治階層為了出兵的爭論聲音暫時低了下去。維京帝國的皇帝辛萊爾二世龍心大悅,下令嘉獎前線士兵,但是,加納爾城會戰的損失卻被當權者隱瞞了下來,他們只對外宣稱損失一萬士兵。
雖然維京人取得了勝利,但是他們暫時也無力再先前推進,他們的糧草被梅卡燒掉了,而且士兵和輜重損失慘重,亟待休整。加納爾城雖然給他們提供了容身之所,但是顯然這裡沒有他們需要的足夠的糧食——卡利爾大公在戰鬥的最後階段下令燒毀糧草,是一個十分明智的舉動,就是因為這個舉動,為羅亞帝國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對於這一切,都和劉累沒有關係,但是這和權源有關係。他現在畢竟是羅亞帝國的副將,身在軍籍。而對於另外一個人,關係則更大——安薇婭。卡利爾大公以身殉職,他的夫人陪葬。只是,他們並不是烈士。他們本應是烈士,只是,戰鬥的失敗,總要有人負起責任,日扎爾城有帝國的皇帝坐鎮,自然責任不會在日扎爾城,所以最後的責任,只能由卡利爾大公來承擔。卡利爾大公被認定有罪,家族的全部財產沒收,所有的族人充邊流放。而現在,安薇婭是一個在逃犯。
安薇婭在加納爾城相鄰的榕樹城城門口看到了告示,她筋疲力盡,加納爾城到榕樹城之間七百里的道路,她翻山越嶺走了整整六天。然而在看到自己的家族被清洗的時候,她只感到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一支強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之後的事情,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安薇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熊熊的篝火旁坐著一個魁梧的身影;簡陋的木架上,一隻野山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安薇婭輕輕的坐起來,儘管她很小心,但是聲響還是驚動了注意力一直在這邊的權源。權源一回身,展顏一笑:「你醒了!」安薇婭看著他,權源有些不好意思,火光下臉色微紅。安薇婭「噗嗤」一笑說道:「和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相比,你健壯了許多了……」權源不要意思的笑道:「師傅沒有虐待我,好吃好喝的,自然比以前胖了許多……」安薇婭見他說的有趣,忍不住又笑了。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木架上,山羊烤得正香,一滴滴的油脂滴進火里,「滋滋」作響。
安薇婭突然眼睛一紅,淚水忍不住地落了下來,權源頓時手忙腳亂:「喂喂,怎麼了,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安薇婭無聲的抽泣著搖了搖頭,權源走到她身邊坐下,心中明白了。「不要擔心,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不會有人在意你的,只要你以後不要在日扎爾出現,沒有人認得你的。」安薇婭搖搖頭,她一邊哭一邊控訴:「不!我不是擔心我安危,只是,我的父親,為了這個國家,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但是皇帝說,他有罪!我的父親……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你懂嗎!」權源默然,他這個時候還不明白,這就是政治,總要有一個替罪羊,反正已經死了的人,對他們已經沒有用了,人走茶涼,何況人已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