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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心中大駭,一邊飛劍法寶齊出,攔截那巨大的光劍,一邊不斷的在身前布下一道道防禦陣法。數十件飛劍和法寶撞在光劍之上,爆起一蓬蓬金光,每撞一下巨劍便剝去一層,幾十件法寶下來,光劍削弱不少,但仍有近五米的直徑。沒有了阻擋的「天尊劍」狠狠地撞在第一道防禦陣上,勢如破竹的一連突破了紫易六人布下的十三道防禦陣後,還剩下三米直徑的光劍直接命中了紫易六人,僅剩護身真氣防身的六人毫無任何辦法,六人中當場有五人形神俱滅,只剩下功力最高的紫行被重創的元嬰帶著一溜金光向峨眉山逃去。
劉累當時就呆住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四大功法齊出,全力一擊竟有如此巨大威力,他本來只是想將六人擊敗,從來沒想過要殺死他們。而現在因為他們的死劉累和峨嵋派的仇恨更加不可化解。他發呆了良久,混亂的大腦終於整理好了一切,擰身落下地面向家裡走去。
三月之後,神教總壇議事大廳。教主,四將相,十冥王,十七長老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大廳正中的桌子上十三面玉碟整整齊齊的放著——正道十三門門主的拜山玉碟。大殺長老第一個站起來說話:「這有什麼好商量的?當然不能照他們說的把劉小子交出去了,劉小子是我們神教的人,怎麼能誰說要就要?不行,絕對不行。」眾人都沉默,大家知道這次事關重大,沒有人敢輕易發表意見,軒轅血薦也目光凝重,盯著十三面玉碟,若有所思。劉累從外面走了進來,眾人都是功力高絕之輩,自然在他沒近來之前就知道是他了,只是現在沒工夫計較誰放他進來罷了。他走到大廳中間,站定,望著大廳正中端坐的軒轅血薦,朗聲說道:「血大哥,放我出去吧!」
眾人一陣驚訝,軒轅血薦猛地轉頭盯著他,半晌才緩慢卻堅定地說:「你留在這裡,你即在點蒼山上,便是我神教兄弟,不是誰說要帶走就能帶走的!」劉累搖頭道:「不,大哥好意我心領了。我雖在點蒼學藝卻從未入過神教,不算神教之人。神教隨和正道爭鬥萬年,但那是道統之爭,只是理念不同,今日若為劉累一人開戰,卻是義氣之爭了。況且,兩派開戰殺孽無窮,我於心何忍?大哥讓我出去,放心,我當然不會引頸就戮,只是以後請大哥照顧好我父母。」軒轅血薦盯著他思討半晌,終於答應:「好,我們陪你一同出去!」
點蒼山的一處山峰上,站著一堆人,在現在的社會還有人穿麻布青衣,道袍袈裟,幸虧這裡偏僻無人,不然這麼多人如此打扮還不成了一道「風景」?這一堆人前面站著一排十三個人正中一人青布道袍,鶴髮童顏,正是峨嵋派掌教白石道長,他是紫易的師伯,也是正道十三門的領袖。
只見十三人所對的山谷中空氣一陣波動,兩邊山峰移開,顯露出被陣法遮住的神教總壇所在的山峰。劉累和軒轅血薦等人魚貫而出。劉累不等對方開口搶先一步大聲說道:「白石道長,我就是劉累,青訓是我殺得,他咎由自取,沒什麼好說的。至於紫易道長六位實在是一時失手,非我本意。今天你帶這麼多人來此不怕因小子一人引起正魔兩道大戰麼?」白石心中何嘗不擔心?但是七名弟子的死讓他不能不找神教討個說法。白石捋了捋鬍子道:「劉施主既擔心兩道開戰何不束手就擒,免得刀兵相征?」「道長,是貴派青訓先殺了我的朋友,錯不在我,道長何忍加害於我?」劉累頓了一下:「我知道道長心中也不願兩派開戰,我有一個辦法既給道長一個交代,又可免去戰事,不知道長願不願意?」「什麼辦法?」「劉累在此以血族尊嚴起誓,此生永放蠻夷,不得正派允許,此生不得踏入中國半步!」發完誓,劉累站起來轉頭問道:「道長,如何?」白石拈鬚沉吟許久,末了一揮手跺腳道:「罷了,罷了!走!」帶頭回身破空而去。
坐在飛機上,劉累望著窗外,用留戀的眼神看著外面的山,水,樹,人……當日在點蒼山上,他早就和父母商量好了,唯有自己出走,才可化解正魔兩道的仇怨。只是父母年事已高,這一出國以後就不能回來了,二老終是不願離開生養自己的祖國,唯有劉累自己一個人走了。
飛機緩緩飛起,臨行連鋒師傅所贈的飛劍「天淨」也在丹田裡一陣顫動,仿佛是在和即將離開的故國道別。
第一部 02
第一章
紐約華麗的街道華燈初上,劉累從自己的住處走了出來。十二年的時間過去了,如今的他雖然依舊是當年的模樣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滄桑。十二年的異域漂泊,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他的身體可以永生不老,他的心卻不行。十二年後的他更像一個真正的吸血鬼,蒼白的膚色,整潔的黑色禮服,還有他獨有的飽經滄桑的眼神——冷酷的面容,紳士的打扮。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北美而沒有選擇歐洲是顧忌倒教廷在歐洲強大的勢力,而在美洲,這種影響就小了許多。離開的時候連鋒師傅和大殺長老送了他很多東西,也包括錢。有了錢,劉累很容易取到了當地護照,輕鬆的進入幾家知名大學進修,成功的開辦了自己的公司。十二年的時間倒也沒什麼就輕鬆過去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十二年中唯一讓劉累無法釋懷的是三年前軒轅血薦終於再也無法控制自身的修為,天劫終於到來,雖然有驚無險,但劉累卻深為無法在朋友身邊為他護法而內疚——什麼是朋友?危難時刻才能體現出來,但是自己無法回去,只有深懷對老友的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