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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鋒終於開口:「劉累,節哀吧……」天地一陣旋轉,好久他才回過勁來問到:「是誰?」「你父親。」劉累呆了一下,突然轉身沖了出去。他將力量提至極限,發足狂奔向城區。此時已是深夜三點,他找到幾家中國商店,都已經關門,他揮拳打碎了衣架店的玻璃門,頓時警笛聲大起,劉累仿佛沒聽見一般衝進店裡,找到一些紙裱香燭,扔下一沓法郎又沖了出去。衝出店門他拔足一越,跳上對面一座五十層大廈的頂端認清了方向狂奔而去。
兩天以後他進入了阿爾卑斯山,來到了歐洲最高峰勃朗峰的腳下。他大叫一聲,不再使用血族和其他修煉的力量,只憑肉體的力量開始攀登勃朗峰。他一邊爬一邊不停的大叫,即便是摔下山崖,他也從來沒聽停止過這種喊叫,身上的衣物已經成了破布條,可是身體卻好像不知疲倦的依舊向上攀登。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爬上峰頂,撐開結界擋住寒風,他拿出紙裱香燭點上,高山上缺氧,紙裱根本無法燒著,他引出體內三味真火點燃紙裱,在紅黃藍三色的火焰的跳動中,劉累朝著東方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伏在雪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紙裱香燭都已燒盡,劉累卻靜靜的跪在山峰上一動不動,他在歐洲第一山峰上祭奠自己的父親,只是一個不孝之子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告慰父親在天之靈的方法。終於他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縱身從勃朗峰上跳下。巨大的衝力將他的落地點撞出一個大坑,他的身體一路滾下,越滾越快,一路上凡是擋在他身前東西不論是石頭還是樹木,全都碎裂折斷。他渾身上下沾滿了紫色的鮮血,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但是在他的肉體強度下這些傷害根本不足以致命,一路滾到山下,他肋骨斷了三根,腿骨和臂骨全斷了,內臟碎裂。他靜靜躺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他落下來就在這裡,他沒有動,從停下來之後他就沒有動。所有的傷勢在一天之內全部好了,這是他早就預想到的結果,他明知道會是這樣但還是這麼做了,說不清是為什麼,也許只是希望身體上的痛楚能夠沖淡心中的苦痛。
劉累一個人在勃朗峰下躺了三天,終於起身返回法國。一路上他是走回去,所有身外身內的變化好像都與他無關,他也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出來。他就這樣默默地走著,沒有說過一句話,沒吃過一口飯,沒喝過一口水。當僕人打開門的時候,站在門外的劉累已經是一個乞丐了。
克里嘆了一口氣,拿出一枚玉符地給劉累:「這是你掉在房裡的。」劉累一言不發接過來放進乾坤袋裡,克里一看東西到劉累手上一轉眼就不見了,眼裡冒起一絲好奇,但是看到劉累的樣子,他又嘆了一口氣吩咐僕人幫劉累洗澡更衣,然後搖著頭上樓去了。
劉累收拾完了,一回頭妮婭站在門口,他好像沒看見一樣關上門倒在床上。
又是一陣精神顫動從玉符上傳來,劉累不想動,過了一會,又一陣顫動傳來,他懶懶的起來,掏出玉符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掐動了靈訣。一陣青光閃過,顯現出來的卻是母親那憔悴的面容。母親一看到他就立即開口說:「累兒,你怎麼樣,這幾天怎麼總找不到你,你沒事吧……」劉累帶著一絲苦澀的叫了一聲:「媽!」淚水又落了下來。「別哭,別哭。」劉母也已經淚如雨下:「你爸走的時候很安詳,沒受什麼罪,他不怪你,你做的對,我們都支持你……孩子你別為媽擔心,也別太為你爸傷心,人老了總有這一天。只是你,你還年輕,你要活得好好的,你爸在下邊看到了也能閉眼了……」「嗯。」劉累含著淚答應。
門開了,克里走進來用手撫摸著劉累的頭,劉累頭一歪趴在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第七章
經過母親的開導,劉累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開朗。現在她過一段時間就和母親「視頻聊天」一回,他的心情漸漸好轉。想到通過自己的雙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魔器「夜魔眼」,劉累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神器和魔器的對決。儘管他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他要去做。為了完成這個心愿,他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從國內出來之後,劉累第一次認真開始修煉起來。
他這一修煉內視才發現紫府之內多出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銀色一尺的小人,小人的胸口和四肢都覆蓋著血紅色的甲冑——元嬰!紅色的甲冑應該是「心之甲」!他竟有些不敢相信,又察看了幾遍才肯定。劉累一陣狂喜,正想要增強實力,就有了這樣的突破——還有什麼比在你最需要錢的時候發現原來自己是個億萬富翁更高興的事呢?
他調息幾下,一陣澎湃的能量在周身飛快的遊走,和以前的感覺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他運功九九八十一轉,體內靈力洶湧,天地元氣的吸入速度和轉化速度都比以前快了十幾倍。劉累心中大樂:老子也是元嬰級的高手了,哈哈,妮婭你這個暴力女,再用「血祭」來威脅老子,老子也不怕了,你用一次「血祭」老子就發動一次三光化生陣,看誰拼得過誰,哈哈!
他先被妮婭一爪子掃飛了高手夢,然後又在不知不覺間從結丹級跳躍到元嬰級,一時間不由有些得意忘形。
狂喜過後,他心中奇怪,什麼時候煉成元嬰的?他思索良久,心中大概有了個底。應該是從勃朗峰上跳下的時候摔傷了四肢,在復原的過程中激發了上次散入四肢的能量,然後又在回來的路上無意間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才在不知不覺間碎丹煉嬰。還真是好運,劉累暗自慶幸。碎丹煉嬰過程兇險無比,一個人正常情況下尚且很難保證不出問題,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有師門長輩在旁護法,而他在渾渾噩噩之下輕鬆度過這一過程,可以說好事全讓他趕上了。欣喜之餘突然想到是不是父親在天之靈保護自己,一時間不由得又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