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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怎麼了,你也要下山?」古升笑道,龍狐倒是一本正經的問他:「怎麼樣,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握贏?」古升搖搖頭,他的意思是,說不準。可是龍狐理解為他們輸定了。女孩咬著自己的嘴唇,下定了決心:「我回去向爹爹要一些仙玉,他那裡有很多。」古升一陣感動:「那你不怕你爹爹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來了?」龍狐無奈的說道:「那也沒辦法,我背著爹爹拜在你們無為劍派門下,只怕這次回去,爹爹會把我臭罵一頓,然後三年不准我出來。」
「算了,你還是不要回去了。」古升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做,他的儲物戒指裡面,有大量仙玉。龍狐卻堅定的搖搖頭:「不,我一定要幫你!」古升還待再說,龍狐已經腳下一用力,飛馳而去:「我拿到了仙玉,就回來找你!」
古升心中突然冒出來一絲莫名的感覺,這句話好像一句誓言一樣束縛在他的心頭,讓他自己也說不好,究竟是什麼感覺。龍狐雖然知道,此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他為什麼還要去?古升雖然心裡感激,但是卻搞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傻,僅僅從朋友的角度來講,是說不通的,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不會為了朋友這麼做,這不是簡單的犧牲問題,而是自由還有和家人的關係問題。
古升百思不得其解,終於無可奈何的放棄了,心裡還在想著,要不要找誰問一下?
下山的這幾天,古升過的極為舒坦,他在無涯國的都城,同時也是第一大城的京華城裡,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棧住了下來,每日吃吃喝喝,然後上街溜達一圈,坐坐馬車,逛逛古玩市場,聽聽戲劇,總之就是沒什麼事情,純粹消遣。等著時間到了,就回山去。
今天他睡到半晌午才起來,不愧是古迷糊。吃了店內準備的幾樣點心,抹抹嘴巴,穿好衣服出去了。口袋裡是一疊變賣了珠寶換來的銀票,脫去了青布道袍,換上了一身無涯國內第一大布商「連勝號」的錦緞綾羅衣,古升對自己的賣相感覺尚還滿意。雖然不能說什麼貌比潘安,不過他畢竟是金肌玉骨,皮膚還是夠細膩,甚至讓一些女兒家都感到妒嫉。
街道兩旁商家林立,有不少都刻著獸頭的標記,看來南宮世家就算是在京城,也有不小得勢力。古升信步走來,突然感覺幾個人朝他擠了過來,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擁擠不堪,人擠人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古升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幾個人是一夥的,而且配合默契。三個人用身體把他堵到一邊,剩下的那一個人的手,輕巧的伸進了他的懷裡,夾出一隻錢袋。一旦得手,幾個人迅速的散開,溶進人流之中。
古升心裡暗笑,表面上卻不動生色。暗暗在後面跟著拿走自己錢袋的那人。中途錢袋轉了兩次手,古升一直跟著錢袋來到了郊外一座破廟裡。
眼看著前面那人進了破廟,古升暗道:這裡就是賊巢了。他跟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神像上刻著一個藥葫蘆,古升苦笑,一扭頭,果然看見上一次暗算龍狐的那一男一女站在身後,堵住了大門。
壓魂寨寨主羅無病,自號「無病」,雖為魔道眾人,卻一直自命醫術天下第一,喜歡用一隻藥葫蘆作為自己門下的標記,古升和他鬥了幾百年,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古升一看到神像上的藥葫蘆,就想到了自己最近的最得那兩個壓魂寨的人物:那一對兄妹。果然一轉身就看見了他們,除了他們之外,竟然還有一個老熟人!
那一對兄妹嘿嘿冷笑:「找了你小子許久,沒想到竟然在京華城給堵上了!」古升耳朵一動,旁邊有一些動靜,他攜著眼睛一瞄,一個半截鬍子的老頭從窗戶上鑽了進來。這人的鬍子,好像齊刷刷的被人用刀裁成了兩段,本來一把美髯,如今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滑稽無比。
這個人可是古升的老熟人了,壓魂寨的第一惡修,長髯匪修武執。他的一把美髯乃是生平第一自豪之物,而且他的美髯乃是他的一件秘密武器,專門修煉來暗算人的,兩人相對而站的時候,少有人防範人家胸口上的那一把鬍子,卻不知,這鬍子乃是最歹毒的暗器,和烏塗的黑蝟須有的一拼。當年他用這把鬍子,暗算了古升的得力助手羅羅道人,骨聖一怒之下飛劍斬斷了他的鬍子,若不是因為羅無病暗中幫他擋了一下,斷的就不止是鬍子了,還有他的脖子。不過就算如此,他的功力也因此大減。
武執極為卑鄙,對付一個後生晚輩,竟然也想偷襲,悄悄地從背後靠過來。古升故意不點破他,呵呵一笑:「就你們兩個?怎麼上一次苦頭還沒吃夠,還想再來一次?」武執瞅准了時機,法器飛出:「還有你家爺爺我!」古升周圍突然彌補黑釘,這是武執的另外一件歹毒法器,暴雨毒釘,這法器倒也沒什麼可取之處,只是上面所附之毒,實在是分外歹毒,一旦被射中,若無解藥,幾天之後便會元嬰枯萎,一身修為付諸流水。
古升對於他的一切,極為熟悉,在他偷偷拿出那隻黑色的匣子的時候,古升就已經知道他的如意算盤了。黑色的釘雨一出,古升的外骨突然出現,一陣叮叮叮的亂響,滿地掉的都是黑色的鐵釘。這鐵釘乃是用五金之精煉製的,比一般的鐵釘沉重不少,掉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武執伸手一招,將毒釘收回,古升彈指打出一道冰火真元,真元隱藏在毒釘之中一起滲入武執的體內,武執並沒有覺察。古升取笑他:「這位就是你們壓魂寨著名的無恥之徒『半髯匪修』武執,武敗類吧?」他故意將武執的外號長髯匪修改為半髯匪修,譏笑他只剩下一半的鬍子。武執大怒,這鬍子毀於骨聖之手,乃是他自認生平的第一奇恥大辱,平日裡最忌諱別人提起,今天竟然被一個晚輩這樣譏諷,哪能不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