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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坐在桌子旁邊,這屋子裡的東西雖然簡陋但都很結實,他正在用一個研缽搗一些粉末,用力很大,敲得桌子咚咚直響。
折騰了一陣子,他將毒藥配好了,舉起手中的一隻玻璃盒,裡面有伯伯的一層粉藍色的粉末:「好了,這種毒藥會導致人精神分裂錯亂,對於她修行的功法,有致命的傷害!」
榮蟬還是站在窗口朝外看,窗簾是克羅斯的作品,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從裡面卻能看到外面。
克洛斯看她沒有回答,問道:「怎麼,你有些不忍心?」榮蟬嘆了口氣:「她畢竟和是我一起長大的,唉……」短短的哀傷之後,榮蟬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沒什麼好猶豫的,動手吧!」
克洛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又問了一遍:「再給一次機會吧。」榮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不。每個人,最多有兩次機會!」
克洛斯點點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榮蟬到底是有些心煩意亂,並沒有聽出來克洛斯語氣中的異樣。
他將毒藥放在了桌子上,從懷裡取出一面鏡子來。他的目光落在鏡子上卻不由得一愣。榮蟬聽到背後好半天沒動靜了,轉過身就看見克洛斯正舉著鏡子發愣。「怎麼了?」她不滿問道。
克洛斯慢慢的把鏡子轉到了榮蟬的面前,蕭索道:「我們都小看了葛征……」
克洛斯想起來了,自己的筆記中記錄有暗黑追蹤的研究資料,他看到鏡子上有五個目標的時候就明白葛征是怎麼破掉自己的暗黑追中了。他之所以發愣,是因為他想起來自己找到的破解辦法。和自己的辦法相比,葛征採取的做法無疑更加靈活簡便。
克洛斯一直以來都以鍊金天才自居,兩次敗在葛征手裡他都覺得非戰之過,心底並不服氣。可是葛征這一手卻讓他有些失落感,難道自己真的不如那個十級鍊金術師?
榮蟬自然無法體會克洛斯心情的微妙變化,她惱恨的將鏡子拍在桌子上:「該死的!找不到她,就找不到最好的下毒時機,這裡都是他的人,我們不好下手……」
榮蟬心裡鄙視了克洛斯一把,要是海因里希在這裡,我還用擔心下毒被抓嗎!
克洛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自己和葛征孰強孰弱早晚有一天會分個高下,迫在眉睫必須解決的問題,是怎麼處決小撒。
「我立刻出去,叫那些盜賊們強攻一次,你趁亂找到那個叛徒,決不能讓她看到明天的太陽!」榮蟬道。克洛斯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找那些強盜……」「我蒙上臉,你放心好了!」榮蟬有些惱火,這個時候了他還吃醋。
「那好吧。」
……
榮蟬這樣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為了避免麻煩一般外出她都是坐在馬車裡。這一次因為是尾隨小撒而來,沒得車坐,因此準備了一件和小撒一樣的黑披風,長長的兜帽擋住了她的絕世容顏。不過和小撒拿樸素的披風不同,榮蟬的披風上,金線繡邊,華貴美麗。
一個女人從一個老光棍家裡的後院走出來,自然有好事者去稟告了老鎮長。老鎮長想到城主大人最近吩咐要留心一些扎眼的人,心中一動,立刻去報告了葛征。
索爾格維倫站起來說道:「我去!」阿穆尼亞卻道:「還是我去吧。你留下來看者那女刺客。」索爾格維倫看了看葛征,又坐了回去。
葛征對阿穆尼亞說道:「小心,你只是去探聽虛實的,不要暴露自己。」阿穆尼亞嘿嘿一笑:「你就放心吧!」
阿穆尼亞在城堡門口追上了一身黑衣的榮蟬。與此同時,葛征的衛隊也悄悄包圍了那間屋子。
索爾格維倫和葛征就在石堡的樓上,居高臨下,衛兵們的行動一目了然。索爾格維倫道:「真的不用我幫忙?」葛征搖頭:「你看好她。」他往隔壁指了指,那邊住著「埃米拉」。
看到下面衛兵們已經將房屋團團包圍,葛征打開了窗戶,站在窗邊對著下面的衛隊長一揮手。衛隊長大喝一聲:「行動!」
「哐當」一陣亂響,衛兵們從門窗闖了進去,一下子湧進去幾十名戰士,將本來就不大的房屋擠得滿噹噹的。
「大人,沒有活的,只有一具屍體!」衛兵隊長接到報告,朝上面的葛征搖了搖頭。
錯落的房屋之間,一個眾人看不見的陰影角落裡,一團黑沙慢慢凝聚,伴隨著陰風卷涌,慢慢堆積形成一個人形。黑沙之中,克羅斯的臉露了出來——巫妖總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阿穆尼亞跟在榮蟬身後,即便是在田野間,身為十一級上段戰將的他,也有辦法不被榮蟬發現。
榮蟬的身手雖然比不上她的美貌,但也不可小覷。出了城堡之後,她現在周圍兜了幾個圈子,確定了沒有人跟蹤之後,調轉方向,一頭扎進了西面的森林之中。
阿穆尼亞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榮蟬黑色的身影在暮色下的森林中並不容易分辨。阿穆尼亞仔細尋找,不多一會兒他就看到了那個正在灌木之間穿梭的影子。可喜的是,他沒有看到從自己腦後伸來的那一隻拳頭。
一隻拳頭憑空伸了出來,以有心算無心,以十二級上段盜賊對十一級上段戰士,太輕鬆了。
「咕咚」一拳砸在阿穆尼亞的後頸上,阿穆尼亞好像一隻布袋一樣倒了下去。幸好他從礦坑裡出來之後,就把永恆割裂還給了葛征,否則現在永恆割裂就是珍寶大盜的戰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