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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葛征開始這一次特訓中實戰演練的部分。他自己琢磨出了幾道考題,丟給博辛瓦和佩琳,在兩人之間拉開了一道布簾將他們隔開,並且很明白的告訴兩人,這一次實戰演練的成績,將決定他們兩人,誰能夠最終代表東勝出戰。博辛瓦雖然心懷美人,不過卻也不敢放水,這一點他倒是很明白:美女愛英雄,自己只有展示出足夠的實力,才能夠給佩琳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事實證明,人們往往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葛征原本以為佩琳的水準必定在博辛瓦之上,可是實戰檢驗的結果卻是博辛瓦完勝。相對於從小在貴族家庭中長大,凡事都要一板一眼的遵守貴族規矩的佩琳來說,無拘無束成長的博辛瓦顯然更能接受葛征灌輸的思想。所以他很輕鬆的戰勝了佩琳。
博辛瓦心裡很高興,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以免惹惱了美人。佩琳心中當然有些失望,其實更多的是不服氣,她覺得自己不可能輸給一個窮小子,只是因為葛征教會了他投機取巧,所以一切罪過都是葛征的。
這一晚,葛征不再壓榨他們,留給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們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比賽。
東勝學院其他的學員選手也和他們兩人一樣接受了三天地獄般的特訓。入夜,旅館和周圍的樹林一起安靜了下來,時間在這樣的靜夜之中流過了半個小時,旅館內依舊很安靜,不過卻接連不斷的想起了一聲聲翻身的聲音。除了葛征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安然入睡,包括拉米爾在內。
老院長仰天躺著,頭下枕著精靈店主專門為他這位老人家準備的柔軟的絮草枕頭,雙手龍在胸前,手中抱著自己那根潔白的魔法長,仰面望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木頭的天然紋路扭曲迴轉,線條好像動了起來,將他的思緒一起帶回了過去。
他從上一任院長手中接過那枚金色的校徽,四周一片掌聲,花環飛舞。緊接著的幾十年,自己晉級為十三級封號法神,而東勝學院也在自己的帶領下蒸蒸日上,連續贏得了六次學院交流賽的總冠軍。
老院長那雙殷切期待的眼睛,幾十年來就好像一直從那隻花環之中凝視著自己,儘管今天的拉米爾已經是落日法神,大陸上人人敬仰的十三級封號職業者,可是在拉米爾心中那一片永恆的聖土上,他依舊是老院長眼中的那個「來自帕托高原的小拉米爾」,今夜,老院長的那句話又在耳邊盤旋:小拉米爾,我把東勝交給你了,我把十幾代人的心血交給你了……
突然,一陣轟鳴聲中,十幾代人的心血轟然崩塌,拉米爾心口劇痛,忍不住張口說道:「老院長,我、我好慚愧啊……」
明天,就是五大學院交流賽,拉米爾很明白,明天的比賽就是重振東勝的第一步。
阿穆尼亞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並不為明天的比賽擔心,他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害怕薇席那個小丫頭?為什麼自己看到她的時候,總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阿穆尼亞的腦海中閃過一張又一張人臉,都是他心目中的美女,包括維多利亞。可是再想到這些女人的時候,阿穆尼亞完全沒有感覺,但是當那個嬌小的影子跳出來的時候,阿穆尼亞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頭野獸。
自己的家世應該也能配得上她,可是阿穆尼亞不敢表白。自己比她大了整整十六歲,足可以做她的叔叔了……
博辛瓦和戰士系的學員選手安德烈住在一個房間裡。他面朝牆壁側身睡著。今夜海上風大,略顯渾黃的月光從窗口灑進來,月影從他的腳底已經移到了大腿,博辛瓦依舊瞪大著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在他的背後,傳來一陣悉悉聲,博辛瓦轉過頭,對面床上的安德烈已經坐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正拽著靴子往腳上套呢。
博辛瓦問道:「安德烈,你要幹嗎去?」安德烈一面穿著衣服,一面回答道:「如果不是因為王城動亂,我們都沒有機會來到這裡。明天就要比賽了,命運把我帶到了島上,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在這一時刻到來之前,我必須讓她明白我的心意,我要帶著我愛的女人的祝福去戰鬥,我不能沒有戰鬥的理由。」
他說完,已經穿戴整齊,掛上了自己的戰士徽章,梳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對著鏡子照了照:「博辛瓦,祝我好運好嗎?」「祝你好運!」「謝謝。」安德烈拉開門消失在黑夜之中。
博辛瓦一個人躺在床上,安德烈的話在他腦海里迴蕩:是命運把我帶到了島上……我要帶著我愛的女人的祝福去戰鬥……
博辛瓦的心中浮起了一道倩影,飄飄蕩蕩的,讓他有些把握不住。
安德烈沒有鎖門,夜風吹來,「嘎吱」一聲輕響,一陣涼風撫在博辛瓦的臉上,猛地將他驚醒了。博辛瓦一挺身筆直的坐了起來:我也要讓她知道我的心意,愛才是戰鬥的理由!博辛瓦再也不猶豫了,穿好了衣服飛快出門了。
維多利亞正好住在葛征的隔壁,她的另一邊是爺爺拉米爾的房間。爺爺那邊傳來一陣陣的響動,維多利亞心中一聲嘆息,她明白學院對於爺爺的重要性,當然也就明白明天比賽的重要性。
想想來到島上這些天,四大學院的臉色,年輕氣盛的維多利亞就忍不住要爆發。桌子上的秘銀拳套在渾黃的月光下熠熠發光,維多利亞心中戰意熊熊,血液在全身的血管里沸騰,快一點吧、再快一點吧,讓戰鬥早點到來。我要讓你們知道,東勝沒有沒落,雄獅餘威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