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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征嚇了一跳,連忙三兩下折返回去,把正在緩緩沉默的維多利亞救了起來。兩人這一番折騰,身上也洗乾淨了,有水手扔下來一道繩梯,葛征托著維多利亞爬上去。維多利亞全身已經濕透了,濕漉漉的頭髮攏在腦後,身上的衣服緊貼著身體曲線畢露,引得上面的水手們一陣輕佻的口哨聲。葛征在下面搖了搖頭,等維多利亞爬上去一段距離,他才跟著上去。
「嘩啦」一聲艙門拉開了,已經換好了衣服的維多利亞走出來:「你去換衣服吧。」她手裡拿著毛巾,頭髮還沒有來得及擦乾。
此時已是春夏之交,雖然天氣暖和,但是穿著一身濕衣服,海面上風大,還是會覺得有些冷。葛征看到她手中的毛巾和濕漉漉的頭髮,心中微微一暖,暗道這女孩子知道替別人著想,起碼不是一個自私小氣的人。
下海洗個澡,維多利亞的暈船症狀減輕了很多。畢竟是體質強健的魔戰士,到了晚上的時候已經基本上適應了船上的生活。
一個小艙里擠了四個人,這一夜根本沒辦法睡。維多利亞靠著她的爺爺,拉米爾這邊是葛征,葛征過去是狼鴉。葛征儘量讓拉米爾遠離狼鴉,以免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維多利亞睡得迷迷糊糊,狼鴉仰天躺著,一夜都沒有翻過身。要是摘下他的護目鏡,就能看到那一雙紅光眼睛根本就沒有熄滅,瀆神之器不需要休息。每個夜晚,都是狼鴉思考的時間,比方說現在,他就在想拉米爾為什麼不讓自己清洗維多利亞?可憐的好奇寶寶還是沒搞明白,人和土豆、番茄之類的東西是不一樣,不能隨便丟進水裡面就清洗了。
真正睡著的只有拉米爾和葛征。老院長一生修煉魔法,到了十三級法神的地步,睡覺就處於半冥想的狀態。這種狀態下,安靜無比,連鼻息聲都很難聽得見。
在入睡之前,維多利亞其實是很痛苦的。睡夢中的維多利亞和平日裡的維多利亞大不一樣,她的臥室布置得十分可愛,各種絨毛玩具擺滿了床頭。睡覺之前她要換上自己的尖頂棉帽睡衣,還要有個圓鼓鼓的大抱枕,否則絕對睡不著。
今天,這些設備都不在,更何況還有個葛征。維多利亞是知道的,男人睡覺是會打呼嚕的,葛征和那個鐵疙瘩容納更維多利亞很擔心自己這一夜要在此起彼伏的山呼海嘯聲中度過。
葛征不打呼嚕,讓她有些意外,不過看他長得身材勻稱,骨架清奇,不打呼嚕也不算讓人驚訝。
維多利亞迷迷糊糊的突然想到:以前怎麼沒注意這個色情狂其實長得也不賴?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把維多利亞就給嚇醒了。她翻了個身,兩眼望著天花板,自己問自己:這個色情狂長得還不賴嗎?
賴嗎?不賴嗎?她反覆的自問,最終還是決定爬起來看看。隔著爺爺,維多利亞挺起了身子,悄悄地偷看睡夢中的葛征。
海面上明淨的月光從窗口撒落進來,船艙里不是特別亮,面部輪廓大致可見,鼻子額頭等凸起的地方在臉上留下了一些陰影,不過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維多利亞觀察著他的臉:鼻子挺直,鼻樑的曲線剛硬,好像騎士十字劍劍脊。鼻翼翕張,鼻尖高平,沒有鷹鉤的趨勢。下半部分讓人看了也很舒服。
嘴唇不薄不厚,嘴角略微有些上翹,下唇略厚,看上去很踏實。
睡夢之中眼睛閉著,能夠清晰的看到眼梢有些上挑。地球上這叫做桃花眼,主艷遇。不過維多利亞不懂得相面。她挺起身子這麼看著,將葛征的五官細細的審視一遍,然後又開始挑揀其他的皮膚和頭髮來。只是找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葛征的臉上有什麼讓人難以忍受的缺憾。維多利亞眨了眨眼睛:難道這個色情狂還是個帥哥?可為什麼以前總是覺得他面目可憎呢?
確實在葛征的臉上找不到什麼「可憎」的部分,維多利亞不得不接受葛征還算是個帥哥的事實。
半挺著身體看了這么半天,她的身子也有些酸了。躺了回去之後,維多利亞在心裡搖了搖頭:這真是一個令人沮喪的發現!
閉上眼睛,維多利亞準備繼續睡覺。可是剛剛盯著葛征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她這麼一閉眼,眼前突然有一張葛征的臉出現。把維多利亞嚇了一跳,她猛地睜開眼,頭頂上還是那一片木板,維多利亞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這只是思維慣性罷了,心裡惴惴不安:那色情狂的影子怎麼總在自己腦子裡晃悠?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不想去想它,它卻越在你的腦海中不停的閃現。維多利亞一夜都在和腦海中的葛征的影子作鬥爭,清早起來,兩個大大的黑眼袋掛在了眼睛下面。
魔戰士一夜不睡也沒什麼,只是維多利亞畢竟是個女孩子,兩隻眼袋讓她覺得羞於見人,躲在船艙里用了不知道多少手段,想方設法也要把那眼袋給壓下去。
船上為大家準備了早餐,現撈的海魚,切成了薄片,在火山一燒,撒上一把調味料,別具風味。
吃過了早飯時間不長,一座小島就出現在視野之中。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們乘坐的船終於停靠在小島上,船長對乘客們大聲喊道:「各位,博列島到了,謝謝大家乘坐我們的船,希望你們回去的時候,我們還能再會。女士們先生們,再見!」
這一船七八十人,大部分都是冒險者。還有一些來看熱鬧的人。五大學院應該有自己包的船,因此並沒有學員出現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