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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托馬斯·利伯,老大師不可謂不努力,以他那肥胖的身軀,臃腫的衣著,挪動起來就好像一頭土系魔獸大地棕熊,還是老年的大地棕熊,想快也快不了。有心無力,阿納爾德那邊龍精虎猛,已經做好了三隻箭了,這邊老大師剛剛把原材料從箱子裡搬出來。
葛征危襟正坐,看上去比身旁的愛爾維和讓·迪比看的還要認真,博辛瓦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場乏味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他卻不知道,葛征只是擺出一個姿態罷了,別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擂台上,實際上他根本什麼都沒看,而是在調息養傷呢。
兩個小時中,阿納爾德猶如吃了興奮劑動作飛快。托馬斯·利伯盡心盡力全心全意,可是效果上就差得多了。
葛征抬頭看看擂台上的鍊金計時器,又看了看自己的鍊金懷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兩人之間的差距漸漸拉大。
這一道題沒什麼技術難度,鍊金術的造詣高低體現不出來多少——當然,這是對十二級鍊金術師而言——阿納爾德身體優勢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賽程過半,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過半,一百隻狼牙利箭已經制好,當然這中間使用了一些魔法的手段,否則平均將近半分鐘就要製成一支利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老大師那邊,差的就遠了,辛辛苦苦也不過製成了三十隻。
阿納爾德飛快地進行著後續的加工,可知魔法陣對於鍊金術師來說駕輕就熟,在製作箭只的時候,他就已經順便將魔法陣可上去了。
煉製毒藥的同時,他已經將魔晶石研成了粉末,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每一道工序都儘量加快進度。
托馬斯·利伯此時狼狽不堪,寬大的衣袍雖然華麗,但是決不適合這樣的「劇烈運動」,再加上他老胳膊拉腿,其間因為著急,被自己的衣服絆倒了好幾次,摔得老大師鼻青臉腫。肥胖的身體在熔爐和原料箱之間來回奔跑,累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氣,滿身大汗就好像洗了個澡一樣。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老大師,今天狼狽不堪,看得下面的觀眾大為解氣。如果突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那麼,不是老大師又摔了一跤,就是他忙亂之中又被爐火烤了一下。
葛征也看得很開心,他在信中對托馬斯·利伯說道:你不是倚老賣老嗎,我就讓你輸在你自以為得優勢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擂台上一道魔法屏障將兩人分隔開。阿納爾德那一邊,隨著時間流逝一組魔火毒蜂箭已經慢慢成型,托馬斯的那一邊,連箭只還沒有準備好呢。
葛征掏出自己的鍊金懷表,和擂台上的鍊金計時器對了一下。
「當」一聲鐘響,葛征手中的鍊金懷表和擂台上的鍊金計時器同時走到了終點。葛征一抬頭,只見阿納爾德高高舉起了一隻手,在鐘響的那一刻,他的手只見剛剛離開作品,真是卡的恰到好處,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超時了。「完成!」他大喊一聲,目光和葛征一碰,兩人會心一笑。
那一邊,托馬斯·利伯忙活的一身臭汗,老人家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這樣大汗淋淋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這幾年,那些主動獻身的水靈女鍊金學員,也沒有讓他這麼勞累過。
他頹然的嘆了口氣,在鐘響的那一剎那,一屁股坐在材料箱上,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隨手丟掉了手中的那一塊金屬,托馬斯·利伯將自己被汗水沾濕的頭髮攏到了耳朵後面,然後又整理了一下亂七八糟的鬍子。
他還有些不死心,自己不能完成,隔壁的阿納爾德也不輕鬆啊。原本心高氣傲、要四戰全勝奪得冠軍的老大師,現在要寄希望於對手的失誤,送給自己一場平局。托馬斯·利伯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轉變。
他轉過頭去,魔法屏障緩緩沉下,卻露出來阿納爾德那隻高高舉起的拳頭,托馬斯·利伯納克已經疲憊不堪的心,隨著魔法屏障一起沉了下去。
愛爾維走上去,檢查了一下阿納爾德作品,舉起手來高聲宣布:「成功!」
葛征頗為玩味的看著擂台另一邊的托馬斯·利伯,慢悠悠的站起來,宣布道:「這一場比賽,獲勝者是,阿納爾德!失敗者是,托馬斯·利伯。」裁判宣布,從來不會宣布希麼失敗者是某某某,不過葛征偏偏加上了這麼一句,觀眾們此時再去看托馬斯·利伯,堂堂大師失魂落魄的坐在材料箱上,神色悽慘無比。
輸給了葛征,還可以理解。畢竟葛征是後起之秀中最優秀的。可是輸給阿納爾德,對托馬斯·利伯的名譽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甚至對於整個熔橋學院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熔橋學院之所以一直以「大陸鍊金術第一學院」自居,除了因為他們的鍊金系在每一屆的學院交流賽上成績斐然之外,就是因為有托馬斯·利伯這個號稱能夠和帕拉切爾蘇斯相提並論的人物。
可是,敗給葛征、敗給阿納爾德,交流賽上屢次出醜,不用多久這些消息就會傳遍整個星煉世界。和非人匠師帕拉切爾蘇斯相提並論?開什麼玩笑,這樣的貨色也能和帕拉切爾蘇斯大師相提並論——這樣的論調很快就會在大陸上傳播起來的。
熔橋學院鍊金系這一屆比賽全線潰敗,要想總結一下原因,痛定思痛,東山再起;那麼原因很多。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東勝學院鍊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