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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石宏狠狠摔在地上,血焰老祖周身火焰一收,露出本來面目。紅色的廣袖長袍上,蝌蚪一樣的符文一陣蠕動。
血焰老祖根本不消和他說,隨手一揮數道火蠶撲到石宏身上,將衣服燒了一個洞鑽了進去。
一貼上石宏的身體,火蠶輕輕蠕動,迅速的滲了進去。雖然這些火蠶能夠將石宏的衣服燒個洞,卻並未在石宏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就鑽進了他的身體內。
「嗯?」血焰老祖眉頭一皺,自己這火蠱乃是捉了上古異蟲火山熔蠶悉心培養,然後再和苗疆蠱王交配,產下的幼蟲。不但陰毒無比,而且力量極強,就算是鑽入了金丹已成的修體內,也是暢行無阻。可是火蠶一進入石宏體內,就明顯感覺到速度慢了很多。
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石宏修煉了太阿煅體的緣故,雖然心中奇怪這小子只有宗氣修為,卻能夠克制自己的火蠶,但也沒放在心上。
火蠶在石宏體內鑽來鑽去,沿著經脈而行,其痛苦簡直不是人所能夠忍受的。火蠶剛一動,石宏就悶哼一聲,好像有人在用燒紅的火鉗,一點一點的烙著自己的經脈。火蠶只爬了一點,石宏已經滿頭大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血焰老祖卻毫不憐憫,依舊操縱著火蠶在他經脈內不住運行。
六隻火蠶將石宏全身的經脈轉了遍,石宏修煉的行功路線他已經完全明白了。血焰老祖眉頭一皺,除了悠閒地幾個地方之外,這就是魔門最基本的修煉功法,普通的在普通不過,一般的魔門甚至不會讓弟子修煉超過十天,所以才稱之為「無道十日訣」。
如果不是石宏的神火內丹和雲紋老壺這些東西,都在他的靈魂之體內,只怕這六隻火蠶也會一一將它們拽出來。
血焰老祖也不管昏倒在地上的石宏,細細琢磨一下,實在想不明白這幾個細微的差別究竟有什麼作用。可是石宏之前以宗氣的修為,竟然能夠差點偷襲他成功,顯然這部法訣必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血焰老祖認定這部法訣不凡,否則區區宗氣修為,無論如何不可能偷襲自己差點成功。他不是韋醉六那樣的低級修士,卻是知道那幾個小小的差別,很可能會引起天翻地覆的變化,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只是他推演了幾次,還是搞不清楚這幾個差別之處能夠產生什麼作用。
他看了地上的石宏一眼,隨手抓了起來,身上血焰火雲騰空而起,在方圓百里之內一陣搜尋,找到了一處乾爽的山洞。
血焰老祖揮手在山洞口布置下了一道三層禁製法陣,然後大袖一抖,一顆火焰熊熊的種子落在地上。眨眼之間生根發芽開花,化作一朵碩大火蓮,根須牢牢扎進山體之中,生出一朵三品火蓮台。
血焰老祖盤膝坐在其中,血色火光繚繞,五心朝天,靈元運轉,他要自己嘗試著修煉一下這麼法訣,說不定一試之下,就能發現不同之處。
血焰老祖不惜滅了魔玄門,想要的東西不外乎兩樣,那件未知的天品法器,還有就是《歌月太蒼經》。相比而言,他對於後者、號稱魔門第一奇經的《歌月太蒼經》無疑更感興趣。
血焰老祖卡在現在這個級別也不是一天兩天。事實上他現在的情況和當初的大道神君無比類似,百年之前就已經邁入了元神境界,但是元神始終不能最後凝練。
《歌月太蒼經》號稱魔門第一奇經,由此衍生出魔門數種著名大法,這其中就包括了當年對魔玄門盛極一時功不可沒的《魔玄九死九轉大發》,和血焰門的《血焰大法》,也就是血焰老祖所修煉的法訣。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關聯,血焰老祖才會想到去魔玄門搜羅《歌月太蒼經》,以期邁過最後這一道關卡。
石宏的功法奇特,讓他認定這少年所修的魔功,定然和《歌月太蒼經》有密切聯繫,所以得到了這個法門之後,他不顧祭煉從妙生仙墓之中得來的法器,首先嘗試一下這門法訣。
血焰老祖這一閉關鑽研新得的法訣,一邊的石宏悠悠轉醒。剛一醒來,體內就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哼了一聲,爬起開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石壁冰涼,石宏稍稍感覺好了一點。
他看著那端坐在三品火蓮台之中的血焰老祖,這法器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本事能夠打開的。他雖然報仇心切,但是這麼長時間也冷靜了下來。
魔玄門滅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要想完成師祖遺願,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報仇,而是活下去。他看了一眼血焰老祖,滿眼的怒火漸漸被壓制了下去,沉入眼底的同時,也沉入了心底。
沒有實力報仇之前,不必將報仇這兩個字掛在嘴邊。而要想報仇,首先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血焰老祖已經是這樣的高手,卻依舊苦心修煉,石宏更明白自己只有付出比別人多數倍的努力,才有可能在將來有朝一日趕上血焰老祖。然而,滅門之仇不可不報,石宏以無上毅力在心中發下宏願:必讓血焰老祖加諸於魔玄門的痛哭,百倍嘗於其身,才算是報仇。
他冷靜的盤膝坐好,默默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只是他體內宗氣一動,才發現那六隻火蠶也隨之而動。石宏立刻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哪怕是體內的一個細微變化,只怕也逃不過血焰老祖的眼睛。他頓時一陣躊躇:自己稍有進步血焰老祖就會察覺,他是不會讓自己安安穩穩的修道,只要自己修為高了,威脅到了他,只怕他馬上就會下手除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