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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傅搏虎自己……還有一邊站著,好像置身事外的石宏。
趙滄勵看也不看一邊不起眼的石宏,雙臂一張,自城門樓上一躍而下,背後黑色披風獵獵作響,如同大鵬雙翅。
趙滄勵鴻毛一般的落在傅搏虎身前,笑嘻嘻的說道:「傅大人,您的手下這麼緊張幹什麼?我也是朝廷四品武將,怎麼會對您不利呢?這可是他們自己反映過度,不怪我吧。」
他說著緊了緊手中的神刀,他和傅搏虎之間,不過兩步距離,傅搏虎的命,穩穩地捏在他手中。
傅搏虎臉上肌肉動了幾動,又看了看動彈不得的修雲宗,和那些侍衛,硬生生壓住了自己的怒氣,長嘆一聲道:「不怪你。」
趙滄勵嘻嘻一笑:「這便好。」
他手掌一松,修雲宗幾人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趙滄勵自修雲宗身邊走過,故作客氣說道:「修老弟,這幾天不見,你的修為可是大不如前了,連我一道刀氣都當不下來,要好好努力才行啊,否則朝廷把傅大人這麼重要的人物交給你保護,你可叫我如何放心?」
修雲宗氣的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卻只能硬生生壓下自己的怒氣,奮力站起來,活動精血,再在多言。
趙滄勵耀武揚威的一幕,城門外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傅搏虎面色發青,一揮手:「咱們走。」
侍衛們包括修雲宗在內,身上氣血都沒有化開,想要走,卻挪不動腳步。城門樓上趙滄勵的那些侍衛哈哈大笑:「怎麼了,昨晚上在哪個娘們身上這麼努力,現在連路都走不動了?」
「傅大人,您到底帶著這些屬下都幹嘛去了?哈哈哈……」
修雲宗大怒,瞪著城門樓上那些侍衛,正要勉力出手懲戒,趙滄勵卻好似漫不經心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修雲宗長嘆一聲:「保護大人,咱們走!」
修雲宗體內氣血尚且沒有化開,但是他修為精深,勉強也能移動,只是十分費力。
一隻手從一邊伸來,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頓時一股暖流,在周身一轉,輕而易舉的化開了他全身氣血。
修雲宗一愣,轉臉一看,石宏笑眯眯的將一隻灰不溜秋的匕首遞給他:「修大哥,不妨試試看。」
趙滄勵一出手,石宏就放心了:的確是仗著兵器之利。
這柄刀已經算得上是一件法器了,當然是不入品的。裡面有一套簡陋的陣法,對與石宏來說,這陣法隨手就可破去,但是對於修雲宗這些凡人來說,就成了不可抵擋的神兵利器。
修雲宗有些懷疑的看看那隻灰不溜秋的匕首,又看看石宏,石宏索性道:「你去拼命,我來保護大人。」
修雲宗想到剛才體內的那股熱氣,一把奪過匕首:「好!」
他轉身朝趙滄勵追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將佩刀扯下來丟在一旁,又將上半身的衣服扯下來丟開,一路走一路丟,赤膊上陣!
趙滄勵冷笑一聲:「不知死活。」心中卻竊喜,他正要激怒修雲宗,讓他來跟自己拼命,自己才有藉口殺了他。傅搏虎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這個傻小子,連這等膚淺的計策都看不穿,竟然還慫恿修雲宗來和自己拼命。
他將手往刀上一搭,一股寒氣鋪天蓋地朝修雲宗卷了過去。可惜以往靈驗無比的寒氣,這回卻不靈了,修雲宗手持匕首,赤裸上身,目眥欲裂,狂吼一聲大步沖了過來。
趙滄勵一聲冷笑,拔刀一擊,頓時漫天寒光,將整個城門洞都封住了。
「修雲宗受死!」趙滄勵一聲大叫,漫天寒光朝修雲宗卷了過去。
「轟!」一道火柱沖天而起,如同閃電撕裂雲層,頃刻之間將趙滄勵的寒光撕碎。修雲宗全身裹在一團赤紅色的火焰之中,自那撕裂的寒光之中跳出來,大吼一聲:「五步十刀!」
十刀刀意,凝成一招,匕首往趙滄勵一指,一道火龍呼嘯而出,趙滄勵大吼一聲,將神刀在身前舞成了一片雪花,寒氣森森,那火龍卻毫不顧忌的一頭撞了上來,乒的一聲,趙滄勵面前的雪花四散,無數神刀碎片四散飛射,火龍凌空一盤,高高居於趙滄勵頭頂,一聲怒吼,張口噴出一道火泉。
火泉過後,趙滄勵所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個深深地黑洞!
傅搏虎臉色大變,趙滄勵畢竟是朝廷四品武官,又是勇冠侯手下第一猛將,這麼死了,必定在朝廷上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他正在擔心,修雲宗多年來鬱積在心頭的一口悶氣終於發了出來,當下忍不住手持匕首仰天一聲怒吼,聲震京師!
石宏悄無聲息的靠近傅搏虎,問道:「爽快嗎?」
傅搏虎臉色變了幾變,終於還是哈哈大笑道:「爽快!」
石宏點點頭:「那擦屁股的事情就歸你了。」傅搏虎一愣。
石宏隨身帶著幾枚器胚,他又已經將西沙河書上的陣法修煉到了第四層,將這些陣法在器胚之中一沉,便能造就一隻簡陋的法器——雖然簡陋,但是對付趙滄勵卻是綽綽有餘了。他之前一直不動聲色,自然是在為修雲宗準備這隻匕首。
第四十六章 魑鬼戰偶(上)
趙滄勵之死在石宏眼中連小事都算不上,他已經習慣於以修飾的角度來思考。答應進京之前,石宏對京師之中唯獨忌憚兩個人,上元真人的老底已經被石山神獸揭了,不足為慮,去了一人。剩下那一人,便是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