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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宏打開老壺天地將一堆堆的廢料轉移了進去。這次再進來,之前已經有幾十萬斤的煉器廢料被化去,石宏突然覺得老壺天地之中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
他站在這片天地之中,仔細的感覺了一下,猛然明白過來:血池附近的靈氣濃度稠密了很多。
他立刻想起第一次化去那些煉器廢料的時候,天地之中多出來的那一絲靈力。難道說這片血池,不僅僅是將原料還原,還能將煉製時候消耗的靈力也釋放出來?
天地之中,以血池附近的靈力最濃郁,越往外就越稀薄。不過既然有了靈力,這片天地就有了生機。
石宏站在血池邊上,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地面上的沙粒已經開始粘結,似乎有再向土壤過度的症狀。
石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有了打算。
他將廢料丟盡了血池之中,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開始打掃血池周圍。血池也有不能夠煉化的廢料,這些廢料落在血池附近,雜亂滿地。石宏將這些東西一一收撿起來,在一個地方堆放好。
無意之中,一塊碎片觸手溫潤。石宏一愣,翻過來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截手指粗細,只有一根指節長短的弧形玉塊。
玉塊長年累月埋沒在這些制器廢料之中,沁色美妙,拿在手中溫潤光滑,呈暗紅色。
看來這是一塊碎片,石宏又在周圍找了找,卻沒有再發現別的碎塊。他將老壺天地整理好,便帶著這一塊碎玉出來。
為什麼對這塊碎玉另眼相看,石宏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塊碎玉有些與眾不同,也或許只是一個把玩的玩意兒。
攥著那枚碎玉,石宏回到自己的小院。因為葉陶今天給他提前「下課」,石宏突然覺得時間格外充裕,索性修煉起了太阿煅體。
他的太阿煅體並不為鍾西河所看好,但是石宏對那石山神獸有著一股莫名的信任,始終認定了這門功法不肯改換。
只是自他築就命基開始,這太阿煅體也每天勤苦修煉,卻始終沒有什麼突破。他的經脈早已經錘鍊的堅韌無比,按說早就應該過渡到了宗氣的境界,但是卻始終感覺不到將一身真元化作宗氣的跡象。
石宏也曾經就這個問題向師傅韋醉六討教。韋醉六回憶自己將體內真元化作宗氣的經歷,如同鯉魚躍龍門,當那個契機到來之時,一身真元盡數轉為宗氣,如龍行雲空,歡流酣暢。
只是石宏自己始終感覺不到那種所謂的「契機」,他倒是覺得自己的真元在不斷的積累,韋醉六為他把脈,也驚訝石宏的真元渾厚,遠遠超過自己當初煉就宗氣時候的水平,按說早就應該邁出那一步了,為何一直拖到現在?
韋醉六還是認為這是功法的問題,又想勸石宏廢了太阿煅體的修為,重新選擇功法。石宏卻說什麼也不肯。
最近一段時間,每一次修煉太阿煅體,都格外困難。按照功法中所講述的一個大周天的修習,以往他只需要半個時辰,但是最近所消耗的時間越來越多,但是能夠在體內沉澱的真元卻越來越少。
這幾天一個大周天需要花去他整整三個時辰,大大占用了他煉器的時間。
然而今天更加詭異,從他盤膝做好的那一刻起,真元運轉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將他牢牢吸住。
偏生今天這些真元沉重無比,他接連幾次催動,才緩緩的運轉起來。而且以往流暢的真元,今天卻顯得格外粘稠,速度極慢。原本他以為一個周天三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有想到今天足足三個時辰過後,他竟然還沒有完成三分之一。
石宏也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迎來了那個「契機」,還是走火入魔了。他只能咬牙堅持,一點點的催動那越來越沉重的真元,感覺好像自己正在推動一個山峰一樣巨大的鉛球,慢慢的滾動著。每一下,都要耗盡他的全部力量。
堅持了九個時辰之後,石宏已經筋疲力盡,體內真元如山,停滯在經脈之中一動不動,眼看著就差最後一點點,但是他就是再也運轉不動。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少了他的催動,那些如山嶽一般的真元開始緩緩倒退——真元逆行!
頓時石宏感覺到身體內如同一道燒紅了的鐵絲從自己的經脈內逆向穿過,巨大的痛苦讓他猛地一個激靈,最後鼓起了一絲力量,死死地抵住那些真元,生生剎住了真元逆行的趨勢。
然而他素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任憑他在如何努力,心有餘卻力不足,如山嶽一般沉重的真元,他日積月累,勤練不輟積累的真元,此時卻成了他最難翻越的一座大山。
在命基階段前所未有的雄厚真元,原本是石宏驕傲的資本,絕沒有人會想到,最後他會被自己的「努力」困住。
石宏萬分不甘,自己勤修苦練,比別人努力十倍、幾十倍,為什麼會得到這樣一個結局?諷刺的被自己的努力的成果困死?
他在心中憤然一吼,雖然外界無聲,在石宏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這一聲怒吼,卻如同九天神雷,乃是他生命不屈的血淋淋的體現。
隨著這一聲怒吼,石宏最堅強的一面展現,鼓起全身的力量,做最後一搏。
不!決不會是這樣,天道酬勤,或許我不是最有天分的,但是老天你也絕不能辜負我的努力!
強大毅力之下,原本已經精力耗盡的身體,最後輸出一絲力量,如山的真元終於重新緩緩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