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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宏的那柄刀簡直就是一個毀滅機器,咔嚓咔嚓的將一柄柄各種刀全部斬斷,大家一起數著:「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修大人正激動著,大叫:「快拿刀來,快拿刀來!」徐壽無奈道:「修大人,沒了,都被您斬斷了。」
修大人記得抓耳撓腮,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非常非常吸引人的故事,眼看到了謎底揭開的時候,突然沒了。
「怎麼能沒了呢,怎麼能沒了呢?」
他突然看到周鐵匠的那柄刀,那柄刀被他一口咬上了一排牙印之後,徐壽就還給了周鐵匠,他一直拿在手裡。
修大人也不管那麼多了,立刻衝上去:「你的刀多少錢?我買了。」
周鐵匠哪能不明白人家要幹什麼,頓時心中一陣苦澀,卻又不敢不給:「這個,大人……」
修大人塞給他兩貫錢,一把奪過了那把刀朝徐壽拋過去。
「徐壽,接刀!」
徐壽也被修大人激起了激情,高聲一喝:「我來也!」凌空一躍,抓住了那柄刀,一個餓虎撲食朝修大人撲將過去,雙臂大張:「看刀!」
一刀斬向修大人。
修大人雙手將那柄灰不溜秋的環首刀高高一托。
眾人一起屏息凝視:乒!
半截明晃晃的刀鋒飛了出去。徐壽一愣,將手裡的半截刀一丟,激動大呼:「寶刀、竟然一柄寶刀,陳大人,咱們昌海縣出了一柄寶刀啊!」
修大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手輕撫刀身,就如同撫摸著自己最愛的女孩的肌膚。
周鐵匠面如死灰,石宏的刀晉升為寶刀,偏偏還是踩著他打造的環首刀的屍體。他在也沒什麼臉在這裡呆下去,一言不發灰溜溜的走了。
「好!」陳之安稱讚一聲:「你叫什麼名字?你為朝廷打造寶刀,本關一定重重賞你!」陳之安心頭一喜:這也算是政績啊。
剛才還怨恨石宏,這會兒石宏反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陳之安立刻殷勤起來。
石宏一拱手,正要回道,一怔暢快的大笑聲從屏風後面傳來。
「哈哈哈!」笑聲之中,一人大步走將出來:「小友,可還記得當年長草醉舞的老友否?」
石宏看到那人,意外驚喜:「傅搏虎!」
張秀才那個激動啊,這可是天下讀書人的偶像,當初不過是一面之緣,張秀才就在村子裡吹噓了好幾年。
傅搏虎見到石宏,頗多感慨,上前雙手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三年未見,你真的實踐了自己的理論。」石宏一愣,明白過來傅搏虎所說的是那個關於「器」和「道」的論斷,他也不說破,只是看著傅搏虎身上的官服,玩笑道:「當初你說用不了多久就會相見,結果三年不見,原來是跑去做官了。」
陳之安嚇得一縮脖子,這小孩膽子也忒大了,不知道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傅砍頭,揪著小辮子,那就是咔嚓一刀海碗大的一個疤啊。
他看著石宏和傅搏虎故人重逢,交談甚歡,心中卻也動起了心思。
石宏他爹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認識大官,一陣錯愕之後,又想到了最近在兒子身上發聲的一系列時間,聳了聳肩膀,已經習以為常,泰然處之了。
張秀才在一旁轉來轉去,時不時的故意在傅搏虎的面前「出現」一下,希望傅搏虎能夠想起自己這個「故人」來。只可惜傅搏虎哪裡還記得他啊?
一旁的修大人看到張秀才賊眉鼠眼,很有些不耐煩,眼睛一瞪,手中那柄黑不溜秋的環首刀猛地一震,嗡的一聲金鳴,張秀才只覺得一股冷風從自己脖子後面嗖的一下過去,嚇得他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石宏他爹連忙上前去拉起張秀才,石宏也趕緊幫忙。
張秀才無奈地看著傅搏虎,擠眉弄眼的拱手道:「傅兄不記得張某了?當初傅兄來昌海講經,咱們相談甚歡,兄弟相稱,難道傅兄真的不記得了?」
傅搏虎一陣尷尬,像昌海縣講經這樣的應酬,當年他幾乎每天都有,見過那麼多人,哪裡記得他一個張全安?
不過,如今的傅搏虎畢竟是在官場上打滾過來的,立刻一拱手,哈哈笑道:「原來是張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兩隻眼睛四處亂射,顯然根本沒有想起來這位「張兄」到底是誰。
石宏看著好笑,倒也不說破。
一旁的修大人反倒是沖傅搏虎擠眉弄眼,傅搏虎呵呵一笑,問石宏道:「石小弟這柄寶刀可否割愛?我這位修雲宗兄弟可是愛不釋手啊,呵呵呵。你放心,村子裡的兵役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陳之安哪還不上道?趕緊上前:「小兄弟放心,一切有我陳之安,不必傅大人勞心。」
石宏慷慨一笑:「我一直以為自己煉的刀不合格,還沮喪了好久,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沒關係你留著吧,我回去再打幾把。」
修雲宗眼睛一瞪:「這刀你很快就能打造出來?」石宏盤算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最少也需要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傅搏虎和修雲宗等人目瞪口呆,石宏無奈,兩手一攤:「再快的,我就沒辦法把握質量了。」
修雲宗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已經很快了,快的不可思議……」
就算是每年進貢寶刀的兵器世家,頂級的大師傅打造一柄寶刀,也要看材料、火候等種種因素,成功率還低的可怕,一柄寶刀最少也需要半年時間,石宏只需要兩個時辰,他自己還覺得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