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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旭勛大吼一聲,身外裹著黃龍,狠狠地朝劍雨撞了過去。
「砰砰砰……」一連串密集的碰撞之聲,黃龍一路穿過劍雨,足足沖了一半的距離,卻終於停頓了下來,無數劍雨一閃而過,生生將黃龍切成了無數碎片。金旭勛露了出來。
韋醉六突然出現,一劍橫空斬在金旭勛的頭頂上。金旭勛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
第二十一章 陰符寶字,道德靈文(下)
「醉六!」
鍾西河的聲音突然出現,韋醉六手中巨劍一頓,停在了金旭勛的頭皮上。儘管沒有真箇劈下,但是犀利的劍芒還是割傷了他的頭皮,滿頭長髮飄落,幾滴鮮血隨之飛舞。
韋醉六面沉如水,眼神如冰,冷冷的看著金旭勛,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沒有鍾西河那一聲,他這一劍肯定要把金旭勛劈成兩半。
黑風緩緩而來,鍾西河面色平靜,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為難。
門人們早已經圍成了一團,打的這麼熱鬧,想不驚動別人都不行。
石宏收回了自己的神火內丹,依舊跪在地上,鍾西河眼皮一跳。
周圍的門人們也都看得分明:金旭勛這一脈算是完了,金旭勛一輩子沒斗過韋醉六,自己的徒弟跟隨自己修道數十年,卻連人家剛剛修煉不到半年的徒弟都打不過。
石宏剛才以神火內丹對抗金旭勛的黃龍真身,大家都看到了,那是絲毫不落下風。韋醉六一出現,更是一招挫敗金旭勛,金旭勛想先下手除掉石宏,這一次失敗了,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等到石宏魔功大成,只怕就是金旭勛師徒斃命之時了。
如果說鍾西河剛才離開鯤鵬魔殿的時候,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猶豫,那麼當他看到金旭勛對石宏的殺意,以及石宏的神火內丹之後,那最後的一絲猶豫就煙消雲散了。他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愧疚了。
「沒什麼可看的了,都回去吧。」
既然掌門發話了,那些弟子們紛紛行禮離去。林澤端和胡勝兩人則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石宏,這才轉身離去。
童君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傲然跪在地上,怒視著空中的金旭勛。
「都隨我來吧。」鍾西河大袖一卷,一道黑風將眾人捲起,消失在原地。
……
鯤鵬魔殿之中,鍾西河沉聲對跪在地上的石宏和童君樂說道:「你們二人可知罪?」童君樂還梗著脖子,石宏悄悄拽了他一把,兩人一同叩首:「弟子知罪。」
鍾西河點點頭:「既然如此,我發你二人……童君樂,執掌伙房五年。石宏,清運煉器廢料五年。」
「啊……」童君樂傻眼,他是很喜歡吃,但是那元氣粥早就吃膩了,還去伙房幹什麼?
鍾西河一瞪眼:「你有什麼意見?」童君樂頓時覺得仿佛有千萬柄利劍一起朝自己刺來,他一縮脖子,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石宏恭敬道:「弟子認罰。」
鍾西河點點頭,目光轉向一旁的金旭勛和鮮于朝師徒,金旭勛看到鍾西河責罰石宏師兄弟,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忍不住道:「師伯,我師尊生前一直說,在眾多師兄弟之中,他跟您的關係最好……」
鍾西河臉上肌肉一抽,好半天才說道:「旭勛,你上來。」
金旭勛走上前去,鍾西河從懷中取出一面玉牌交在他手中:「這是本門最珍貴的半部《歌月太蒼經》,我抄錄了一份與你。」
金旭勛大吃一驚,雙手發抖:「師伯,您……」
鍾西河一擺手:「你這就收拾一下,和鮮于朝一起下山去吧。有了這半部《歌月太蒼經》,想來你也能另立門庭,我也算對你師父有個交代了。」
「師伯!」金旭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丟開那玉牌不住磕頭,泣不成聲:「師伯、師伯,弟子知錯了,弟子真的知錯了,弟子不該爭強好勝,弟子今後一定謹守門規,絕不敢妄生事端,還請師伯收回成命,不要將弟子逐出門牆,師伯……」
鍾西河痛苦的閉上雙眼,轉身搖頭道:「去吧,魔玄門你們已經不適合再呆下去了。我意已決,毋庸多言。」
他說完,鯤鵬魔殿內鬥轉星移,金旭勛師徒兩人已經被轉了出來。
大殿內,韋醉六和葉陶也是大吃一驚,兩人正要再說什麼,眼前景物突然一變,連他們也被送了出來。
空曠黑暗的大殿之中,只剩下鍾西河一人,他好像陡然老了幾十歲一樣,步履竟然有些蹣跚。
他緩緩走到一面石壁前,用手一推,整面石壁翻了過來,後面掛著一幅幅畫像,鍾西河凝視著其中一張,痛心道:「師弟,師兄對不起你,給你徒弟的那半部《歌月太蒼經》,我修改過了,他肯定修煉不出什麼名堂,最後肯定難逃大劫。」
「我,我不能給阿宏留下後患啊,為了整個魔玄門,我只能這麼做了,師弟你要怪,就怪我吧……」老人潸然淚下,黑暗的大殿之中,只有淚水滴落地面的破碎聲。
……
葉陶望著眼前恢弘沉重的鯤鵬魔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摸著石宏的頭說道:「阿宏,你這輩子,都莫要忘了師祖的苦心啊。」
石宏怎麼會不明白鍾西河這樣安排都是為了自己?他輕輕一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也不必說什麼。
韋醉六擺了擺手:「先別管這些了,你們兩個好好準備一下,三個月之後,咱們要和神霄派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