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當……」
「魔門無拘,魔道如束;旦入我門,終身我人,石宏,汝身能持否?」
「弟子能持。」
「當……」
「門內友愛,不生嗔、不起執,汝人能持否?」
「弟子能持。」
最後,「當」一聲悠揚長磬,鍾西河將手按在石宏頭頂,仰望那一座座巨大石林雕像:「魔玄門第三十三代掌門鍾西河,代祖傳宗,石宏,你現在就是魔玄門地三十五代弟子了。醉六就是你師父,現在去行拜師大禮吧。」
韋醉六肅容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對那石林雕像和崖壁上那條巨大的魔龍拜了三拜,轉過身來,朝石宏一招手。
石宏走上前,恭敬三叩首,口稱師傅,這拜師禮便算是完成了。
鍾西河慈祥微笑一下:「好了,石宏,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魔玄門弟子了,跟你師父去選一門功法,讓他傳授與你。」
「弟子遵命。」石宏一躬身,鍾西河大袖一揮,一片青光如風,將他們三人捲走。石宏和葉陶在光芒之中消失不見,韋醉六卻晃了一下,又留了下來。
「師伯。」韋醉六低著頭拱手站在他的面前。鍾西河啞然一笑:「好你個小六子,就惦記師伯這點家底?哈哈哈。」
韋醉六莞爾一笑,又喚了一聲:「師伯。」身子躬的更低了。
第十章 魔門十支,太阿煅體(下)
鍾西河嚴肅起來,長嘆一聲,道:「醉六,咱們魔玄門的根底你也清楚,師伯手中的築基丹只剩一份,這孩子……不是說不好。若他真是龍鳴之資,築基丹給了他,僅僅是錦上添花,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若他不是……」
意思不言自明,那當然就是浪費了。
韋醉六有些不高興:「師伯還是不肯相信我的眼光?」
鍾西河一笑,擺手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只是咱們魔玄門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必須小心謹慎,哪怕是一份築基丹,也不能浪費。」
韋醉六無語,雖然掌門始終覺得石宏不是什麼好資質,讓他有些不快,但是他也知道掌門說的沒錯,魔玄門這點家底,自然要謹慎持之,不能浪費。
「那,師伯可否賜下一件法器?」韋醉六退而求其次。
鍾西河一捋長髯:「還是先看看這孩子選中了什麼功法吧。」
韋醉六不再多說,躬身後退一步,身形融化在空氣之中。
……
葉陶發現韋醉六不在了,就知道師兄心中是什麼想法。她和石宏在外面等著,待見到韋醉六兩手空空的出來,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輕輕嘆息一聲,傳聲安慰道:「也別怪師伯,他老人家也有難處。誰讓三千年前那一場大戰……唉。」
韋醉六一揮手:「阿宏,隨我來。」
三人一路而行,穿過前山連綿不絕的樓閣大殿,兩道刀削峽谷夾在後山之前,峽谷之上,煙雲如鎖,籠罩天空;峽谷之下,山間清泉,峭壁鑿路。
狹窄的一條羊腸小道嵌在峭壁上,身外便是百丈峭壁,幽幽深澗水,嗚咽流淌,只聞其聲不見其水。
穿過這道鬼見愁的峽谷,後山豁然開朗,數里之外,邊有一座石山拔地而起,孤寂突兀的豎立在廣闊的峽谷中央。
韋醉六拉著石宏,三人飛到了那座石山的正面,石宏大吃一驚,原來那座石山整個雕刻成了一頭頭生犀角的雄獅,那獅子渾身披著巨大的鱗片,原本應該威猛無比,只是現在卻半隻犀角破損,眼睛半開半閉,總有些委頓的感覺。
韋醉六嘆息一聲:「這是當年我魔玄門的鎮山神獸,可惜三千年前一戰,被七大神器之一的太阿寶劍一劍斬斷了龍犀角,靈氣散逸,成了這般模樣。」
「不過鎮山神獸的傳功之用還在。阿宏,跪下。」
石宏依言跪下。
「用心向神獸禱告,它天生靈性,自然會為你挑選最合適的功法。不過,它現在大不如當年,可能會有些遲鈍,時間說不定會很長。」
石宏一點頭:「弟子明白。」
他閉上雙眼,用心向神獸祈求,卻沒有想到,這樣一凝神祈求,他的靈魂頓時從頭頂處冒了出來。
石宏大吃一驚,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還虔誠的跪在地上。而自己的師傅韋醉六和師姑葉陶,根本沒有發現自己,一起緊張的看著那座石山神獸。
葉陶看到韋醉六緊張的神態,微微一笑:「當年你我也經歷過,就算鎮山神獸現在靈智大不如前,無法預言,趨吉避禍,但是為弟子們挑選功法還是不成問題。」
韋醉六無奈搖頭,看了士宏一眼,有些遺憾道:「也是,魔玄門現在留下的功法,彼此之間相差不多,我根本不用這般擔心才對。」
「關心則亂。」葉陶笑笑說道。
石宏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一抬頭卻看到那原本迷迷糊糊的石山神獸,突然瞪大了雙眼,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石宏的靈魂——不錯,他看的是石宏的靈魂,而不是他的身體。
石宏一陣驚喜,顯然鎮山神獸似乎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上一次大道神君欲言又止,他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似乎終於又遇上一個明白人……明白獸,他正要開口詢問,天空中的一片雲彩隨風而走,陽光播撒下來。一股龐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了過來,一陣要把自己壓碎的巨大痛苦傳來,石宏嗖的一聲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