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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些年,來到這裡的礦工,越發的倨傲起來,動不動就有人來跟自己打招呼,要照顧一下某人。他自然明白這些人都是收了礦工的好處的。一個兩個還罷了,現在三個礦工裡面就有一個關係戶,要是這些人真的都不用下礦,他更完不成每年的開礦份額了。
可是他鮑安在礦區內說一不二,好像一方豪雄,實際上在氏族中屁都不是,那些來說情的人,他一個也不敢得罪。不過這又如何?礦工一旦進來,基本上是沒有可能離開了,那些鮑安得罪不起的人,更不可能進入礦區來查問礦工,自己到底有沒有照顧他們,所以,鮑安得罪不起上面的人,不管誰來打過招呼,他都笑臉相對,保證一定照顧好,但是礦工來了,卻完全是冷臉相對,先敲打一番,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礦區的老大。
對於石宏,申屠豹的管家語焉不詳,那是因為石宏的身份敏感。可是這在鮑安的眼中,這小子跟以前的那些礦工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管你以前怎麼樣,到了我的礦區,就得給我老老實實,爺要把你捏扁你就得扁,爺要把你搓圓了,你就得老老實實的圓滾滾的。
石宏的目標高遠,自然不會跟眼前像鮑安這樣的小人物計較。鮑安語氣不善,他也懶得多說,安靜的跟在後面。
這神情落在鮑安的眼中,頓時又引來他的不喜:「小子,這裡一視同仁,每個礦工每個月的份額是開採到相當於十斤玉髓價值的礦石,要是玩不成,可別怪我不客氣!」
石宏修行到現在,見多了小人得志的嘴臉,那些人又有哪個落得過好下場?對於鮑安,他其實在心裡真是憐憫,鮑安現在態度,結合礦場周圍的環境,他輕而易舉就能猜出來這個鮑安大致的生命的軌跡,這個人,只怕心裡比誰都鬱悶吧?
石宏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鮑安一聽這話,心中更是大怒:我知道了——他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好像我是奴才他是主子,我在向他匯報什麼一樣!
鮑安狠狠的瞪了石宏一眼,冷笑一聲:「看來你還是搞不清楚自己要面臨的狀況。」他跺了跺腳:「抓把沙子,你自己就會明白。」
鮑安說完,狠狠一指不遠處的一排石屋:「最後一間就是你的,各種補給,等你開採到了礦石,拿礦石才能換到。」
鮑安說完,重重的哼了一聲,帶著兩個手下走了。
兩名手下憐憫的看了石宏一眼,鮑安可是礦區內有名的鮑閻王,得罪了他的礦工,從來就沒有好下場,這些年,他不知道整死了多少看不順眼的礦工。
誰說你是修士就不會死了?這片礦區內,有的是以修士為食的凶獸。更何況,隨便派給你一個星空任務,卻不告訴你哪裡是安全星域,哪裡危險不能靠近,只要你與上一頭天外魔種,就永遠也別想回來了。
石宏等三人走了,蹲下身抓了把沙子在手中一捏,就明白鮑安那話的意思了:這裡的沙子都比別的星球堅硬十幾倍,看來在這裡開礦的確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不是修士還真是幹不了。
藏魔星域內都是混生礦,一片礦區能開採出什麼礦石來……那真是應了那句牛逼的話,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啊。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個通行的衡量規範,把所有的礦石、資源,都通過一個標準換算成玉髓。
玉髓是天宮內通用的貨幣,這樣計算直觀又方便。每一名礦工,每個月的任務十斤玉髓。十斤玉髓,可以滿足他們一個月的基本需求,諸如丹藥、法器一類的消耗。
那間石屋雖然分給了石宏,但事實上石宏也不怎麼需要。如果要修煉,在自己周圍布置下陣法就行了,他可不認為多了一層石屋,會對增加防禦力有什麼幫助。
考慮到在藏魔星域的處境,石宏來這裡的路上也曾經痛下苦功,想要在河書陣法的修煉上更上一層樓。
河書陣法總共三十六層,他現在第十一層還不曾修煉完全,但是在九州星上,一切陣法在他面前都是浮雲,石宏毫不懷疑,若是修煉到了更高的層次,就算是在天宮,自己也能算是一位陣法大家。
可惜河書陣法到了這個階段,必須有外力相助,或者是什麼殘缺的陣法參悟,或者是石宏自身的靈機一動,否則難有寸進。
石宏修煉了一路,果然沒什麼進境,自己也很無奈。
他隨手放出一道風行法術,將屋子打掃了一番,用手指在石門上花了一個六十八的數字,告訴別人這裡歸六十八號了,便離開了石屋,往礦區而去。
礦區很好找——因為他本來就在礦區內。中央這一片凹陷的巨大荒野外圍,便是成百上千的黑洞洞的礦坑虎視眈眈。石宏把神識一掃,卻吃驚的發現,這片礦區內,隱隱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著自己的神識!
他距離那些礦洞約莫有數千丈遠,本想用神識查探一下礦坑內,尋一口感覺最強烈的礦坑去挖掘。沒想到神識只深入到礦洞內三十丈左右,就再也不能前進。前方黑暗的礦坑之中,好像有一堵厚實的難以穿透的棉花牆,神識撞上去,軟綿綿的又被推了回來。
他嘗試了幾次,都是這個效果,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每個月只有十斤玉髓的任務,要是能夠使用神識探礦,只怕每個人每月開採百斤玉髓都不是問題啊。
藏魔星域,隱藏著眾多的秘密,壓制神識,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