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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威力方面,現在他煉製的環首刀,已經能夠在鐵砧上留下三指深的痕跡了——當然,環首刀也折斷了。
石宏興沖沖的跑上去,村民們看到他都有些尷尬。儘管大家是為了活下去,但是心裡總是覺得有些愧對阿宏。
「阿宏,你來了。」張秀才打破了尷尬,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石宏的准岳父,既然把石宏當成了一家人,自然沒那麼多的顧及了。
石宏盯著那柄刀,熱切道:「張大哥,讓我看看吧。」張秀才看看大家,幾乎所有人都暗中向他搖頭,生怕石宏拿了刀,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來。畢竟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心裡都不好受。
張秀才腰板一挺:忒小瞧我家女婿了。
他雙手一送,把刀給了出去:「喏,給你。」
石宏接過去,小心翼翼的查看一下,用手指細緻的感受著刀鋒的紋路,然後用扣指敲了幾聲,臉色越來越不對。
大道神君留給他的那面玉牌之中,對於如何鑑別兵器的好壞,有著很深的講述。石宏就是照著上面的講述來判斷的。只不過,他手中的這柄「大作」,除了刀光明亮這一點符合大道神君的要求之外,其它的無論鋒利、韌度、強度都和大道神君的要求相去甚遠,甚至比起他現在煉製的那種黑不溜秋的環首刀都有很大的差距。
石宏當場變色,一晃刀問道:「鐵匠人呢?」
這個動作把在場的人嚇了一跳:想想看,一個人手持利刃,問另外一個跟自己有「過節」的傢伙在哪裡。村民們誤會也就不足為奇了。
「阿宏,千萬別啊……」
「阿宏,都是我們不好你可別亂來啊!」
「攔住他!」
幾名從小看著石宏長大的阿叔阿伯一擁而上,將他團團抱住。幾個壯勞力衝上去按住他拿刀的胳膊。
「你們幹什麼?」石宏一愣。大家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有些莫名奇妙。
大傢伙卻沒有回答,只是喊著「抓緊了」「別讓他干傻事」之類的,又有好幾個人衝上來。
石宏渾身一用力,身體猛一抖,抱著他的那些村民,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座會動的山猛地撞了一下,胸口一悶,一個個呻吟著倒了下去。
石宏輕鬆掙脫了眾人,大步朝屋子裡走去——其實他也不用問,打鐵聲就是從那間屋子裡傳出來的。
張秀才也嚇了一跳,他沒有衝上去,完全是因為讀書人姿勢身份。
看到那些莽夫們倒下,張秀才立刻覺得,聖人說的果然不錯,凡事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可魯莽行事。
他刺溜一聲攔在石宏面前:「阿宏,你聽我說,子曰……」石宏著急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沒留神勁兒使大了點,張秀才的「子」還沒曰出來,緊跟著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石宏趕緊放手:「對不起、對不起,張大哥,這人是個騙子,這刀根本就是個花貨,你快讓我進去,說不定他就跑了……」
張秀才嚇了一跳:「不可能!周師傅可是劉員外介紹的,劉員外是咱們縣裡的大戶,絕不會……」
「誰敢說我老周打的東西是花貨!」一聲怒吼傳來,周鐵匠拎著第二柄明晃晃的環首刀沖了出來,怒氣沖沖的瞪著石宏。
張秀才連忙低聲下氣的賠禮:「周師傅,他一個小孩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喲,這麼快第二把寶刀就打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周師傅真乃我縣第一鐵匠……」
石宏上前一步,晃了晃手中的環首刀:「你這刀中看不中用,不是花貨是什麼?」
「你——」周鐵匠大怒,轉身朝張秀才吼道:「這是哪裡來的小王八蛋,敢這麼跟我說話?老子八歲學打鐵,他他娘的還沒從娘胎里出來吧?敢說我老周的東西是花貨,哼!好,好,老子打的東西是花貨,老子不幹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周鐵匠一甩東西,哐啷一聲,轉身走了。
村民們傻眼了。張秀才怔了一下,趕緊去追周鐵匠。
「周師傅、周師傅,您別生氣,都說了他一個孩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周鐵匠也沒有走遠,回頭看著石宏,鼻孔朝天:「那小子說我打的東西是花貨,說明人家有真本事啊,你們找他去啊,還來糾纏我這只會打花貨的廢物幹什麼?」
石宏惱火:「你這人好生可惡,明明打的東西不合格,還來騙人。你知不知道這關係到全村的兵役,你這些東西交上去,時間耽誤了,村子裡一半人都要去服兵役,說不定還要因為你這些破爛受罰!」
他這麼一說,再加上石宏這些天在大家心中建立起來的威信,大家又有些惴惴不安,難道石宏說的是真的?
眾人看向張秀才,張秀才急的一拍大腿:「阿宏,別再說了!劉員外是誰你們都知道吧?劉員外介紹的人,能錯嗎!」
村民們當然知道縣裡的大戶劉員外,既然是劉員外介紹的,那自然是錯不了的。
「阿宏!你幹什麼,快跟周師傅道歉!」一聲怒吼傳來,石宏他爹拎著一個棍子怒氣沖沖的趕來了。
石宏一哆嗦,如果真的論力氣,他爹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石宏肯定不可能跟他爹還手。這根棍子石宏印象深刻,有一回石宏氣他娘氣狠了,石宏他爹就是用這根棍子,狠狠地修理了他一番,這可以說是石宏少有的「慘痛回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