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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搏虎似乎陡升豪情:「阿宏,你的理論我不反對。但是若是一輩子只做一名鐵匠,對於你的才學來說實在委屈了。治國安邦,可不僅僅是戰事這麼一樣,你胸懷大才,為何卻只著眼於此小道?」
如果是昨天修雲宗與石宏說那化刀為龍的故事之前,石宏可能會熱血沸騰,說不定便拋下這月下村的一切,追隨傅搏虎而去了。但是現在,石宏淡淡一笑:「傅大哥的好意心領了,嗯,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傅搏虎微微有些失望:「阿宏,你是後生之後,我唯一看重的人物,若是你能來京,我們兄弟二人並肩作戰,定能將這大夏的天下,治理的百姓安居蒼生樂業,四海昇平盛世空前。」石宏笑而不語,傅搏虎搖搖頭:「你這個倔小子。好了,我走了,要是你改變主意,就去找陳之安,他知道怎麼能找到我。」
石宏一愣,傅搏虎哈哈大笑:「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天在縣衙,陳之安眼神一動,我就知道他必定來求到你這裡。我本來也沒打算把他怎麼樣。連殺七人,也只是敲山震虎,給天下貪官一個警告罷了。若是真的把貪官都殺了,這天下就不剩幾個當官的了。」
石宏莞爾一笑,妙語道:「這便是五品和七品的差距?」
傅搏虎開懷大笑,一擺手瀟灑而去:「阿宏,就此別過,但願咱們能很快再見!」
修雲宗等人連忙追上來,修雲宗沖石宏抱拳一禮:「石兄弟,我們在京城等著你。」
……
送走了傅搏虎等人,石宏決定回家一趟。他前腳進門,張秀才後腳卻愁眉苦臉的跟進來。
石宏他爹奇怪:「親家,這是咋得了?」張秀才一言不發,從袖子裡摸出來兩錠白花花的銀子來,擱在桌子上咚的一聲。
「二十兩白銀,陳知縣剛剛留下來的,說是小小謝禮,不成敬意。還讓阿宏放心,以後月下村的事情,就是他陳之安的事情。」
傅搏虎臨走之前去了張秀才家裡,把昨晚上住在張秀才家的陳知縣叫出去,恩威並用,好生提點了一番。並且不著痕跡的暗示了他一下,這是看在石宏的面子上,否則他姓陳的必定人頭落地。
陳之安嚇了一身冷汗,卻也對石宏感恩戴德。臨走之前說什麼也要留下銀子,這還是他來的時候沒怎麼準備,身上只有這些銀錢。
陳之安自然不明白傅搏虎的用意:這樣一番巡視天下,傅搏虎便打下了自己未來的根基。如今這些知縣、知府,若干年後便是大夏官場的中流砥柱,傅搏虎正好趁此機會交遊天下。而像他陳之安這樣小有瑕疵,卻也有些能力的官員,更是死死的被綁在了傅搏虎的戰車上。
第九章 石函藏劍,其鳴如龍(上)
縣太爺送銀子,這事情別說石宏他爹,就是整個昌海縣的人,都沒人聽說過。
難怪張秀才這樣愁眉苦臉,石宏他爹看著銀子也發起愁來。張秀才道:「這銀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了,哪有子民拿縣太爺的銀子的道理。不收退回去,有必定駁了知縣老爺的面子,人家心裡不高興……」
石宏他爹本來就一籌莫展,被張秀才這麼一說,更是犯愁了,蹲在椅子上,吧噠吧噠的抽著悶煙。
石宏痛快道:「這有什麼,您們就收了,在山谷里建一座鐵匠鋪,專門為大夏軍隊打造兵器,然後豎上一塊碑,張叔您不是會寫文章嗎,寫上一篇歌功頌德的,就說這鐵匠鋪是陳知縣捐贈的,大大的將他吹噓一番,然後再給陳知縣敲鑼打鼓送塊匾,不就行了。」
張秀才眼睛一亮:對呀,自己活了幾十年,還不如女婿明白。嗯,自己果然有識人之明,當初先下手為強,先把這個好女婿搶到手了。
張秀才的心思又轉起來,拉著石宏他爹到一邊去:「親家,咱們這喜事啥時候辦?」
「啊?」石宏他爹傻眼。
張秀才當然不是要把自己才八歲的女兒就這麼送進石家,只是想探探口風。石宏他爹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哪是張秀才的對手,三言兩語,張秀才就放心了:傅搏虎只是那麼隨口一提,並沒有真的跟石家提親。
張秀才心下篤定,這才心滿意足哼著早些年從縣裡某個不入流的青樓學來的黃色小調,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石宏忙著將自己的煉刀技藝傳授給鄉鄰,他本人則打造了數十柄寶刀,盡數卷了出去。
得他傳授的村民們,雖然技藝遠遠比不上石宏,但是卻也能夠打造出普通軍刀水平的作品了。技藝提升需靠苦練。石宏也正是因為不眠不休的連續錘鍊,才能有今日的技藝。
張秀才這個准丈人,卻在忙著籌備「昌安鑄院」的事情。
昌安兩字,既有昌樂安定的吉祥寓意,又在「昌海縣」和「陳之安」兩個名字之中各取一字,一語雙關,張秀才對這個名字頗為自得。
他親自捉刀,做了一篇賦,不外乎對陳之安歌功頌德,這篇文章,別說用傅搏虎的標準來衡量了,就算是用石宏的標準來衡量,也只能算是馬馬虎虎。但是勝在簡單易懂,村里人一看就明白,陳之安倒也滿意。
最近這一陣子,陳之安也過得相當順心,傅搏虎這一柄懸在頭上的鍘刀拿掉了。石宏的寶刀可是奇貨可居,陳之安不傻,僅僅上繳了一柄,立刻在兵部引起軒然大波,諸多將軍你爭我奪,最後落在了小震波將軍文舒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