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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人亡冷哼一聲,身後五人便身形挪動,隱隱有鉗制石宏的意思。
武林和修真界,乃是兩個平行的世界,彼此之間少有交集。石宏大好興致入城,大好興致留下來觀看,便是心中忽有所動,自己這一趟的機緣,就要著落在這些人身上——這也是達到了鑽杳冥境界之後,獲得的一項能力。
卓人亡把手在肩頭一按,那繡著黑龍的長袍啪的一聲炸響,化作一片黑幕當頭罩向花子姜九公。
與此同時卓人亡的另外一隻手,在腰間一拍,一道銀光唰的一聲射了出去。
姜九公雙掌一錯,漫天掌影拍在那黑袍之上,卻被黑袍凌空一兜,將所有的掌影困住。那道銀光恰在此時殺到。
時間分寸,拿捏的極為到位。便是石宏也看的不住點頭。
撇去力量等級不談,這冥府邪龍卓人亡,對於「殺道」一途,的確造詣頗深。石宏自問在同等力量等級下,絕對做不到這麼好。
這場打鬥與石宏也不光是看熱鬧了,大有可借鑑的地方。
修士的力量固然強大,法寶也十分犀利。但是在搏殺方面卻要遜色一籌,相反妖族在這一點上做的比修士好。
石宏這一走神,變沒看到那花子如何破了卓人亡那一手殺招,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兩人已經殺在一處,卓人亡長袍下一身勁裝,依舊是黑色,化作一團黑影,銀光如毒刺,不停地刺向老花子周身要害。
姜九公也是不凡,扛著那狹長包袱,手中破碗作盾,丁丁當當的將那銀光一次次的封堵在外。
兩人都是瀚州武林的絕頂人物,這姜九公號稱「天下第一奇人」,而卓人亡更是天下第一殺將,兩人這洪皓城長街一戰,早已經醞釀數月,瀚州武林人盡皆知,只是敢來現場觀戰的卻沒什麼人,都怕遭了池魚之殃。
兩位絕頂人物生死搏殺,石宏看的大呼過癮,不住的鼓掌歡呼。只是他這般行徑,落在那五個黑衣人眼中,已然是挑釁了。
落在那生死搏殺的兩人眼中,更是輕蔑。
石宏與他們境界不同,誇讚的確出自真心,只是這兩人平日裡都是高高在上,點評別人的人物,怎容得有人這樣品評自己?
不等卓人亡下令,那五名黑衣人已經齊聲怒喝,將石宏一圍,掌風鼓盪,殺將上來。
這五人也是邪府的頂尖殺手,五人一起動手,就算是卓人亡都不敢說一定能輕鬆接下來。
有他們對付石宏,卓人亡和姜九公都心中大定,這個不知死活的看客,總該消停了。
卻沒想到石宏把手一揮,就連卓人亡和姜九公都不知怎麼回事,那五人一聲狂吼飛出數十丈,狠狠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們差的太遠,別來搗亂。」石宏覺得至少也是卓人亡和姜九公那樣級數的戰鬥,與自己才有借鑑。這五人就差的太遠了。
一黑一灰兩團影子突然停了下來,一起看向石宏。石宏心中還在琢磨兩人之前動手的一些細節,頗有許多深奧之處,他一時間還不曾體味細緻——兩人都是身負絕學,所修煉的武功,也都是經過數代英才,千錘百鍊得來。這些武學之中的智慧,並不比修真法門弱,是以石宏也要回味一番,才能完全體味其中奧妙。
兩人一停下來,石宏還沒看過癮,下意識道:「繼續啊,怎麼不打了?」
兩人大怒,齊吼一聲,左右兩翼一起殺奔而來。
卓人亡銀光一刺,把一身內力加諸於銀光之上,那一道銀光高頻率震顫,發出一聲龍吟般的金鳴聲。
姜九公把手一揮,破碗殘缺之處,寒光一閃,拉出一道數丈銀光,朝石宏的脖子切了過來。
石宏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有些唐突了,慌忙擺手:「誤會誤會……」
他既然知道是自己態度問題引起的誤會,自然不要意思出手欺負人家,任憑兩人的兵器加身,一動不動。
「嗤——」銀光刺進石宏的身體,卓人亡大喜,把手中銀光一抖,頓時在石宏身上抖出一個碗口大的洞來。
只是卓人亡頗為奇怪,那大洞竟然沒有血,他將銀光收了回來,石宏的身體便隨即復原,好像銀光根本不曾刺進去一般。
那邊姜九公出手,也是一樣結果。石宏就好像橡皮人一樣,任憑他的破碗斬了上去,脖子上一個深深的傷口,但是破碗一收,他又恢復了原裝。
這邊是太阿鍛體「若水」境界的威力,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單純的堅硬,石宏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身體——要是以前,卓人亡和姜九公只怕已經被震得渾身是血,氣若遊絲了。
卓人亡駭的飛退數十步,難以置信的看著石宏,他之前想過石宏必定十分可怕,是以才不惜名聲,跟姜九公一起出手。卻沒有想到石宏竟然可怕到這樣的地步,任憑兩大頂尖高手施為,毫髮無損!
那邊姜九公也是連退九步,神色無比凝重。
卓人亡大吼一聲:「九公還等什麼!」姜九公點點頭,緩緩摘下一直被在身後的那隻狹長包裹,把手一揮打開來。
一具殘破的古琴。
石宏的眼睛猛地一跳:伏羲劍琴!
姜九公把手往琴上一拍,正要發動攻擊,卻聽到一聲狂笑「哈哈哈……」,緊接著一片無比巨大的力量,輕柔卻不可抗拒的將他往旁邊一推,姜九公心中大駭,眼睜睜看著自己那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兵「殘斷聽」落到了那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