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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宏微微一笑,指了他的眼睛一下,兩人異口同聲:「火候。」
童君樂將大木頭勺子一丟:「行,我知道你嫌我羅嗦了。哎,待會幹什麼?要不師兄帶你去周圍山里轉轉,咱們打點野味,換換口味?」
石宏搖頭:「不去,我還要去修煉擺手柴禾……」
「你真是和那個沒什麼用處的法門卯上了?」童君樂搖頭:「師兄這還要說道你兩句……」石宏擺擺手,神秘兮兮的一笑。
他從一旁搬來一個木墩,約莫也有水桶粗細,擺在自己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色一片肅穆,突然五指大掌,一掌拍在木墩上。
他用手指輕輕一碰木墩,嘩啦一聲,木墩散開,整整齊齊的筷子粗細的木柴散落一地。
童君樂眼皮一跳:他十分確信石宏剛才只出了一掌,這一招分明還是百手拆禾,但是正所謂返璞歸真、化繁為簡,一掌之下,木墩就被震裂,分成了百根柴禾。
或許對於修真高手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剛剛打下命基不到半個月的小修士來說,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一個成就。就算是童君樂已經將一身真元化為宗氣,也不可能辦到這一點。
他吃驚的看著石宏:「師弟,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真是個天才,師傅真沒看錯人。」
石宏一撇嘴:「熟能生巧而已。」
這一招也是石宏昨天修煉了一整天,疲憊之下倒頭就睡,靈魂接著起來再練習。一直到後來,他吸攝月華都覺得無法恢復靈魂的疲憊的那種極端的狀態下,突然之間福至心靈,衝破了百手拆禾的藩籬,一舉搭成了這一絕技。
今天早上醒來,石宏體內真元汩汩流動,經脈柔韌,不但承受能力大大增加,而且彈性良好,就是突然經受住十倍的真元衝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石宏大為滿意,對這種僅僅是「基本功」的百手拆禾更加熱衷。
他出了伙房,正要回去繼續修煉,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來:「阿宏。」他轉頭一看,師姑葉陶臨風而立,站在一株月桂樹下,沖他招手。溫文婉約,顰顰婷婷。
石宏連忙過去:「師姑。」
葉陶和顏悅色:「你還不認字是吧,走,我教你。」
石宏雖然覺得認字還不如修煉百手拆禾,但是也不敢違抗,乖乖的跟在師姑身後。一陣清風襲來,鼻孔中嗅著師姑身上傳來的絲絲香氣,處身於這浩瀚山門之內,石宏一時間突然生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來。
不久之前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的山中小子,心慕大道,卻連大道是什麼都不知道。轉眼之間自己已經站在大道的起始,機會來之不易,萬萬不可輕忽浪費。
石宏雖然在父母的「壓迫」下,認了張秀才這個岳父,但是並不代表他就真的看得起張秀才。也連帶著,他對那些報讀詩書,滿口之乎者也的人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傅搏虎,恐怕他對天下讀書人也未必會有什麼好感。這是成長環境所致,倒並不是他心胸狹窄。
不過葉陶和一般的私塾先生不同,別的不說,修真無歲月,葉陶雖然是他的師姑,看上去也不過雙十年華,肌膚如雪,氣質如月,溫文婉約,雖然沒有那種一眼驚艷的感覺,但是絕對是一位知性美人,越看越覺得美麗。
她的聲音也不是那些糟老頭子們所能比的,清脆悅耳,如山間清泉。
石宏開始還著急,只想著趕快把今天的課程學完,自己好回去繼續修煉。但是坐在師姑身邊,卻好像有一種靜心凝神的作用,片刻之後,他就老老實實的開始學習認字了。
葉陶只講了一個時辰,便將書卷掩上,對他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倒是聰慧,比我預想的進度要快得多。不過嗎,欲速則不達,你先回去吧。明天這個時間再過來。」
「弟子遵命,弟子退下了。」
石宏乖乖出來,才猛的一拍腦袋:「快,時間來不及了。」
他一路沖回自己的小院,關上門就開始練習。只是今天狀態卻怎的都覺得不對,劈了幾十個木墩之後,一點感覺都找不到。他有些不解的坐在門檻上發呆,天空中一隻飛鳥長鳴著掠過。
他腦中靈光一閃,葉陶話在耳邊迴響起來:欲速則不達,是了,勤奮是勤奮,但是欲速則不達,修道同樣講究張弛有道,此乃陰陽之本,自己是太執拗了。
心中的包袱驟然放下,他爽朗一下,長身而起,拍拍屁股去找童君樂打獵去了。
……
石宏手指一彈,快組粗細的木柴連珠炮一樣射進了灶膛內。七星灶共有七個火口,成北斗七星狀排布,故名七星灶。此時,其他六個火口都被厚重的烏沉鐵蓋住,只留下了一個火口,上面架著一口一人直徑的大鍋。裡面淡綠色的元氣粥正咕咕的冒著氣泡,伙房內白霧瀰漫。石宏光著膀子,衣服扎在要上,露出一身稜角分明的肌肉。
他專注的看著火焰,隨著一根根木柴的加入,火焰漸漸升了起來,他觀察著火焰的形狀和顏色,以判定什麼時候應該添加什麼材料。
之所以經木柴劈的那麼細,就是為了容易掌控火候。
「該放黑豆了。」他跳起來猿猴一樣竄上了灶台,抄起一隻木斗,往鍋里倒了一斗黑豆。緊接著下來,隨手一抓,五十根木柴扔進了灶膛,待火勢起來七分左右,木柴還沒有完全燃盡,立刻又上了灶台,將半斗蕎麥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