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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童君樂啞口無言。
石宏想起啦修雲宗那一套氣勢恢宏的五步十刀,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切莫小看天下英雄。」
童君樂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若真是理虧在高老一方,只要那青烏神不是太過分,我們便冷眼旁觀,不聞不問。反正也沒人知道咱們的名號,更不會牽扯出師門,只要不給師門丟臉,還有什麼可怕的?」
石宏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而笑了,這位師兄雖然比自己年長,但卻有個可愛的頑童個性。
「也罷。」石宏搖搖頭:「晚上駱碧天就來了,咱們就會一會他,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
入夜前,糧行內的夥計就都已經被遣散回家了。儘管高老東家一直什麼也沒說,但是那種肅殺的氣氛,也終於讓那些夥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沒有夥計在這個時候表現「忠勇」,一個個拿了遣散費逃命似的走了。
倒是那位名叫「連勝」的掌柜張羅了一桌酒菜送上來,拱手問道:「兩位壯士還有什麼要求?要是沒有,小的這就要回家去了。」
童君樂看看桌上酒菜,一甩手將那細瓷的酒壺摔到了牆角去,乒的一聲粉碎。他豪氣干雲,一拍桌子:「這等小酒,漱口都不夠。快去取上好的女兒紅四壇,今夜殺人,我要和師弟痛飲!」
石宏畢竟年少,被他一喝,也激出些豪氣,連聲道:「正是,正是,人頭好下酒,快快去取美酒與我。」
掌柜的下的屁滾尿流的去了,出門的時候不高的門檻絆的他一個跟頭,腦袋咚的一聲撞在地上。石宏和童君樂相視哈哈大笑。
須臾,四壇美酒送上來,掌柜的一拱手:「兩位壯士慢用,小的不打擾了、不打擾了……」他一走,石宏瞪著那四壇烈酒,眨了眨眼睛,看向童君樂,伸手一比:「師兄請。」
童君樂也是用手一比,慷慨道:「非也,我做師兄的應該讓著師弟,還是師弟先請。」
「哪裡哪裡,做師弟的當然要尊敬師兄,理當師兄先請。」
兩人退讓了半天,誰也不肯上手,石宏眨眨眼睛,瞪著童君樂:「該不會師兄也和我一樣不會喝酒吧?」
兩人同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哼……」
一聲冷笑,好像一道鋼絲一般鑽進了兩人豪爽的大笑聲中。
兩人一愣,石宏腳下輕輕一頓,米行前堂的兩扇厚重大門,嘎吱一聲左右分開。門外數百米的夜空之中,射來兩道黑色布幔,好似兩柄巨大的斬刀,嗤的一聲牢牢的釘在了街邊的地面上,將糧行大門正對的那條街道封了起來。
一陣悠長的吟唱聲,從數里之外傳來:「青神索命,百鬼僻易!冤頭債主,鮮魂歸西……」
數百人一起低聲吟唱,都是功力深厚之輩,一絲真氣將聲音緩緩送來,那兩道黑色布幔上,一枚枚拇指大小的金色鈴鐺叮叮叮的亂響一片,氣氛恐怖。
一道灰影從天而降,數百名黑衣人憑空出現在街道上,一起跪下搭成了一座人梯,那灰影踏在眾人身上,輕輕一點,飄然而起,飛林米行上空。
又有十六人早已經抬著一座漆黑如墨的巨大轎子恭候在地上,灰影落下,正好端坐在轎子中的太師椅上。
童君樂一撇嘴,不屑道:「裝神弄鬼,好大的排場。」
青烏神這一番做派,在普通武林人士眼中,定然被驚為天人,這氣勢上自然先勝一籌。但是童君樂和石宏都是見慣了仙家手段的人,又怎麼會被這些膚淺伎倆迷惑?
陡然,黑色布滿後面一聲大喝傳來:「何人敢在岳陽城內放肆?難道不知,這是我陽朔幫的地盤!」
灰影冷冷一瞥聲音方向:「駱某辦事,向來不太在乎那些規矩,陽朔幫若是覺得被拂了面子,本神不介意跟你們趙幫主切磋一下。」
那聲音大吃一驚:「是青烏神駱前輩?」
駱碧天陰陰一哼,兩側布滿上金色鈴鐺催命一般響個不停。那人大吃一驚,連忙賠罪道:「小人不知前輩駕到,多有冒犯,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萬萬莫與小的一般見識。」
駱碧天一擺手:「別廢話,擾我辦事。」
「是。」
那人答應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駱碧天轉過臉來,看著米行內的兩人,皮笑肉不笑道:「真想不到,這年歲還有人敢接我駱某的場子。」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用手一指童君樂:「這個給我留下,調教一下說不定是個好徒弟。另外那個就殺了吧,沒什麼用處。」
黑色布幔之中,金鈴亂響,一片黑衣人從布幔之中殺了出來,雙手舉刀衝進米行。
童君樂哈哈大笑,一推桌子站了起來:「當真是井底之蛙,還敢收小爺做徒弟,也不怕風大閃了你那女人的香舌。」
石宏在一旁,端著一杯茶剛抿了一口,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青烏神聲音陰柔,就被師兄損了一句女人香舌,這張嘴還真是毒。
童君樂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好的一桌酒菜,這下全吃不成了。」石宏連忙配合他,打著拱賠罪:「小弟錯了,小弟錯了,回山必定奉上一桌酒菜孝敬師兄,這總行了吧?」
童君樂哈哈大笑:「行了,那這些人就交給我了,你且一旁歇著。」
石宏用腳一蹬,屁股下面的椅子吱溜一下滑出去幾米遠,果然脫開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