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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宏腦後腦勺靠在椅子背上,仰望著天頂:「我在九州長大,在那裡修成元神都十分不易,可想而知資源何等匱乏,但是那樣的環境之中出來的修士,戰力比天宮修士高得多。」
左璇贊同道:「磨練利於成長,不過也有窮兒富女一說……」
兩人說著說著,左璇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紅:自己這是幹什麼?怎麼都跟他討論起孩子的教育問題了?兩人之間的事情還八字沒一撇呢,現在就討論這個,是不是太早了?不過貌似兩人在這方面倒是不謀而合啊……
石宏無意之中一瞥眼,恰好看到左璇面如晚霞,嬌羞弱怯,好生一副嬌美容顏,不由得心中一動,卻又是一陣惡寒:自己這是怎麼了,老石家還等著自己傳宗接代呢。呸,就算不等著自己傳宗接代,自己也不能那樣啊!
忽然有人朝著這個船艙走了過來,恰好解了兩人的尷尬,左璇一轉身,白衣飄飄融進了艙壁不見。石宏整了整衣衫,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真是昏了頭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百里濤在外面客氣問道:「石公子,歇息了嗎?」
石宏打開門,百里濤滿臉帶笑:「石公子,打擾了。」石宏淡笑點頭。將他迎了進去:「百里前輩客氣了。」
百里氏出了百里雲德這樣一個逆子,惡了石宏,百里濤也不好腆著臉在石宏這裡多坐,說些個不疼不癢的話。是以百里濤開門見山道:「這事情是我們對不住公子,公子心中不痛快我們也知道。不知公子可有什麼要求?」
「要求?」石宏有些意外,但這一句反問,到了百里濤的耳中,便好似有些譏諷的意味,可是任他百里濤在天宮之中地位何等尊貴,此時卻不敢在石宏面前露出一絲不滿,反而是陪著笑道:「我們也知道,百里氏這些家底,不如您的法眼,只是我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請公子給我們一個機會。」
這「機會」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不光是贖罪的機會,也是以後在天宮活下去的機會,更可能是百里氏更進一步的機會。
石宏可不知道百里濤這麼多的心思,只是心中覺得好笑:便是到了百里氏這樣的層次,不也一樣有人在屋檐下的時候?天下送禮的都是一個德行,人家不要,你反倒惴惴不安,還要追著求著任家收下來。
石宏這一陣子最喜歡幹的事有兩樣:敲竹槓,逗左璇。
只不過現在石宏心情實在不佳,也難以提起什麼興趣來,只是隨便問了一句:「你們有什麼?」
百里濤先拿出了一枚銀色的令牌。雖然只是銀牌,但是其中暗蘊靈光,比絕大部分金牌還要耀眼些。
「這是我百里氏僅有的三塊太上銀牌之一,持有此銀牌之人,就是我百里氏的太上皇,和家主平起平坐,能夠調動我百里氏的任何資源。」
如果這面太上銀牌擺在有心人面前,對方立刻就會明白,這等於是把整個百里氏和你共享!但是石宏沒有這種野心。
他的野心在於修煉,期盼有朝一日能夠像左璇一樣九轉證道,屹立於天宮之巔。
這種拉隊伍搶地盤的事情他並不熱衷。是以,石宏只是眉毛抬了一下,淡淡問道:「就這個?」
百里濤是看到之前火師百勝許諾給石宏一個附庸氏族,石宏大為動心,他才想到了將太上銀牌送給石宏。他卻不知道,一個附庸氏族,對於石宏的意義,更多的在於心理上的滿足感,實際上沒什麼大用處。而石宏如果不是因為遠古遺蹟,現在肯定已經把腳就走,再也不理會百里氏了,跟他共享百里氏?石宏可沒有這個雅興。
只不過,石宏那一句「就這個?」純粹是本能使然,畢竟敲竹槓敲習慣了,三個字兒順嘴就溜了出來。
百里濤頓時大為尷尬,猶豫了半晌,似乎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猛一咬牙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來。
石宏暗罵百里濤也是一隻老狐狸,只是道行還有些不足。剛才這一番做作,明顯是在演戲,意思不外是這東西很珍貴,給了你我也是狠下了心的。
但是顯然,這番做作很有用處,連石宏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這件東西乃是我大哥的珍藏之物,他這回可也是忍痛割愛了……」百里濤還在幫著百里橫空說話,畢竟這回得罪石宏的是他的親兒子。
「這可是一塊上等的欲粹,尋遍整個天宮,不超過五塊……」
在九州上,修士們用來修煉、制器、布陣的靈氣源泉乃是玉精。高等級的便是玉精魄、玉精珠魄。
在天宮當中,對應玉精的普通貨色,便是比玉精珠魄還要高了一個等級的玉髓。更高級的則是玉髓魄、玉髓精魄。
而玉髓精魄往上,就是這玉粹了。
「別看這小小一塊不起眼,裡面蘊涵的靈氣,比幾十座玉髓礦脈的總和還要多。」百里濤知道石宏肯定明白玉粹的珍貴之處,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多說了幾句,實在是在他的眼中,這東西太珍貴了,整個百里氏也不過只有這一塊,整個天宮雖然不至於只有五塊,但也不會超過十塊。
他還在自顧自得說著,石宏的眼睛卻已經被他手上的那件東西吸引住了。玉粹多麼珍貴,石宏其實並不看重,但是百里濤手中的這一塊玉粹,石宏志在必得。
手指粗細、兩根指節長短,溫暖圓潤,兩頭缺口。
石宏百分之百肯定,這不是什麼玉粹,這是一塊傳道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