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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豹這回不用凰御羽提醒也明白了,搖頭苦笑道:「既成兵大師的衣缽,只要他老人家稍微放出風聲去,只怕整個天宮中無數氏族子弟都會打破了頭要搶這個名額,你小子可倒好,還矜持上了。」
石宏還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身上全無傲氣,卻有一身不可見的傲骨。
別的不說,他的制器之術,乃是師姑葉陶手把手教會的,讓他拜別人為師,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申屠豹嘆息一聲,忽又抓了抓腦袋,笑道:「也是,我以前與那些女修周旋,越是矜持,欲拒還迎的那種,反倒越是小貓抓心,饞的我痒痒……」
這句話一說出來,在場三人臉色一起變了,凰御羽心中妒恨,石宏面上訕訕,兵大師依舊很委婉:「你個混帳小子,把我老頭子當什麼了!」他隨手一引,瀑布靈泉轟然從天外飛來,沖在申屠豹身上,瞬間不知道把他給衝到哪裡去了。
外面那些氏族子弟,看著瀑布靈泉又被兵大師引走,都有些無可奈何:「唉,大師竟然又開始煉器了,我等不知道還有等候多久呢……」
趕走了申屠豹,兵大師胸中惡氣出了一口,這口惡氣裡面憋著的,可不僅僅是對申屠豹的火兒,還有對石宏的。他對自己人不能隨便撒出來,申屠豹自動送上門來,兵大師自然領情,一記「靈泉水炮」轟出去,心中好不暢快!
申屠豹不知道自己成了出氣筒,倒是凰御羽始終惦記著心上人。這可能也是女人的悲哀,便是凰御羽這般強勢的女子,有時候也不能免俗。
申屠豹不知道被衝到哪兒去了,她在這茅屋之中便有些坐立不寧。兵大師也看出來,隨手一揮,凰御羽面前斗轉星移,已經從茅屋中出來了。兵大師的聲音傳來:「循著靈泉瀑布往上游去找好了。」
凰御羽朝茅屋一拜,騰起遁光飛快去了。
茅屋內只剩下石宏和兵大師兩人,兵大師有些余怨未了,語氣之中還有些不忿:「你小子,別以為在我們下便能輕鬆,外面那些小兔崽子求我制器,這便是你第一個考驗,所有原材料的預處理,都交給你了。」
石宏倒是不怵這些,只是心裡有些沒底,陪著小心問道:「那,入大師您的門下,一共有多少道考驗?」
兵大師在人後操練了無數次的「高人風度」第一次在人前拿了出來,器宇軒昂的一撫長髯,可惜說出來的話卻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怨婦氣兒:「這,就要看本大師的心情了。」
石宏當場傻眼。
……
凰御羽尋找了申屠豹,申屠豹倒是沒受什麼傷,兵大師出手輕重掌握的很恰當。不僅如此,那靈泉瀑布兇狠一撞,反而將他體內幾個一直不能沖開的重要穴竅撞得有些鬆動,回去之後,配合那隻太極玉液杯修煉,應該很快就能突破道元神五轉。
在申屠氏族中,似申屠豹這麼年輕,就能夠達到元神五轉高手境界的,還只有申屠豹一人。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申屠豹在氏族所有繼承人之中鶴立雞群。
當然了,他也還是要面對整個礦區被毀所帶來的氏族長輩的怒火。
申屠豹明白了自身的情況,心頭大喜。在天宮之中,一切可能都是虛幻,唯有自身的修為,才是最真實的。有了高深的修為,就有了一切的根基。
他知道這還是沾了石宏的光。雖然兵大師心中有些怨氣,單是畢竟衣缽傳人的問題解決了,而且還是這麼一個資質出眾的小子,心中不開心那是瞎話。所以隨手幫了他這樣一個小忙。
兵大師的修為,至少在元神八轉,幫助申屠豹,對他來說的確是舉手投足般簡單。
申屠豹和凰御羽辭別石宏離開了兵大師的星域,兵大師倒是說話算數,不管石宏是否「傷別離」,立刻帶著石宏去跟那些氏族子弟們討價還價。
石宏也終於明白,兵大師萬貫家產是如何得來了。
按說兵大師的輩分擺在那裡,怎麼好意思跟這些晚輩們斤斤計較?可是兵大師就是沒有這種「覺悟」,價錢上是咬死了絲毫不讓,你們愛煉不煉。
這些氏族子弟當中,也有幾位乃是第一次來求兵大師制器的,來之前家中長輩便跟他們說了這位大師的脾氣,他們還有些不以為然,堂堂天宮第一制器大師,怎會如此不堪?真正見識到了才明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當真是眼皮淺見識短啊。
石宏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麵皮發燒,兵大師卻很享受這種討價還價的過程,每談成一筆生意,都紅光滿面,容光煥發。
最後,一眾小輩紛紛敗下陣來。然後,就是石宏的悲慘時刻。
兵大師甩給了他一分元神祭煉法訣——就是他之前得到的那一道法門更高級的心法——然後將堆積如山的材料送到了他的面前。
每一份材料,上面都用翠綠的靈竹排寫清楚了如何處理,兵大師淡淡吩咐道:「我去睡一覺,八個時辰之內,把第一份材料處理好,我來接收。」
石宏嚇了一跳:「你一覺要睡八個時辰?」
兵大師兩眼一翻,全然沒有大師風度:「怎麼了?本大師最長的一次,睡了二十六個時辰,你有意見?」
石宏連連擺手,又掃了那些材料一眼:「沒有,當然沒有,您睡得越長越好。」
第一份材料也能堆滿一間茅屋,這麼多材料,八個時辰能不能處理完都是問題。兵大師哼了一聲,背著手走了,石宏面對著材料,露出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笑容:我就是處理不完,你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