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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十二原可避過,但是這一來卻不得不暴露出他習過武的事實,那樣恐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須知男子習武原是禁忌,若被舉報,輕者廢掉武功流放邊疆,重者凌遲。
「十二,留下來伺候本主沐浴。」隨著柔媚入骨的呢喃聲起,馨香溫暖的呼吸撲在他的耳後嫩肉處,讓他不自覺起了層雞皮疙瘩。
沉眼,宴十二神色不變,「十二乃鰥夫之身,還請主人避嫌。」
江久竟咯咯嬌笑起來,「你既想避嫌,又為何要養個女人在家?」說到此,聲音一軟,充滿了誘惑,「難道不是因為你也寂寞?」說著,手已探入了宴十二的衣內技巧性地挑逗起來。
她雖然說得輕佻,然而實際上已有威脅的意思。要知道男子與自己妻主以外的女人同居一處,便算是通姦,是要浸豬籠的。誰管你是否真的清白。
宴十二輕輕嘆了口氣,頗為無奈,暗忖難道此地真已呆不下去?
「你若從了本主,本主定然不會虧待於你……」見他沒有反應,卻也沒拒絕,江久竟精神一振,欲待以利相誘。
宴十二雙唇微動,想說什麼卻又止住,突然伸出手按住江久竟順著自己腹部往下滑的手,正待將她扯離自己的身體,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放開他。」
宴十二身軀一震,驚喜地循聲望去。
第四章(下)
近三個月不見的風冥正負手站在門口,目光如冰刃般射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她身上仍穿著他那件寬大的舊衣,長發散在背後,糾結成縷。一切都沒變,就像她一直陪在他和阿大身邊,並未離開過一樣。
然而,有什麼不一樣了。宴十二知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江久竟倏然放開,原本的嫵媚消失,代以厲色。
風冥邁步悠然而入,來至宴十二面前。宴十二比她高出半顆頭,她必須要微微仰頭,才能與他對視。然而,即使是這樣,亦絲毫不損她冷傲的氣勢。
「宴十二,你救了我一命,我陪你一生,你覺得可好?」她問。凡人一生,僅僅百年,於她,不過白駒過隙而已。
宴十二一怔,隨即微笑。「好。」且不論兩人有無感情,只是以前,他便說過要養她一輩子,她不反悔,他自然也不會反悔。
風冥點頭,伸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方才轉向一旁因被忽略而早已怒容滿面的江久竟。宴十二這個時候才看清江久境竟然只著一件紅色的薄紗,窈窕的身子在燭光印照下若隱若現。忙別開眼睛,心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幸好開始他沒亂動,不然恐怕難以避免碰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
「江家主人,你可聽到,從此以後宴十二是我風冥的人。若讓我知道你再打他主意,休怪風某不客氣!」雲淡風清的語氣,卻讓人知道她並非說笑。
勘透人體,改變靈力,天生的無情隱藏在人類多情的眸子下面,風冥已與人類無異。江久竟即使被風冥氣勢所懾,亦是暫時之事,何況她素來作威作福慣了的,在這辛城,她比皇帝還大,如何受得了這樣的侮辱,當下怒極反笑。
「你是第一個敢如此威脅本主之人,膽量不小,就不知有沒有那個本事……來人!」
她話音方落,屋內已闖進六個身形矯健的女子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宴十二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將風冥往自己身後拉。看來今晚之事,始終無法善了。
風冥因他保護性的動作而微微怔忡,看著他寬厚堅實的背,心中浮起異樣的感覺。這個人類總是讓她覺得意外!
「怎麼,狠話說得順口,現在卻像只烏龜一樣縮在男人背後?」江久竟冷嘲熱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宴十二,本主再問你一次,你寧願要這樣的女人也不願跟著本主?」
宴十二微微一笑,握著風冥的手緊了緊,「是。」他腦子裡閃過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終卻只吐出這一個字。其實,他沒有對任何人解釋的必要。
風冥垂眼,看著那隻握著自己的粗糙大手,突然想起,亦是這一雙手為她療傷洗澡,梳頭餵食,拖著她四處求醫。
「宴十二。」她低喚,伸出另一隻手扶上他的腰。
感覺到她的碰觸,宴十二身體微僵,只覺耳根陣陣發熱,卻沒回頭。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被江久竟擁抱撫摸亦無絲毫反應的他,卻會因為風冥的一個輕輕觸摸而渾身發熱。
「風姑娘?」強敵環伺,他不敢回頭,卻控制不住分神。
「從來沒有人想過保護我,你是第一個……」風冥低吟,而後悠然踏前一步,站在了宴十二的前面。
宴十二尚未有所反應,她又看向已坐入椅中,唇角噙著冷笑,眼中透著狠戾的江久竟。
「江家主人,你該慶幸你還沒惹怒我。」她依然平和,眼前的人類就像幾隻在大象面前耀武揚威的螞蟻一樣,還引不起她動手的欲望。當然,若真礙著眼了,伸手捻死他們,也不過一念之間的事。
江久竟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看風冥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從容不迫,便知此人確實不簡單。然而此時勢成騎虎,於她已無台階可下。「惹怒又如何?」她冷笑,驀地一揮手,「給我把這對姦夫淫婦拿下!」即使真是一尊大神,今天她江久竟也惹定了。
風冥低眉淺笑,嘆人類總喜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