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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為宓君。
強烈的心痛之感,讓鍾彩狠狠錘了幾下胸口,似乎身體疼了,心就不疼。
然後,她的眼淚流幹了,卻忽然仰頭,空蕩蕩的嘶吼爆發,宛如一個瘋狂的困獸。
鍾彩,情緒徹底崩離開來。
好半晌,鍾彩的手輕飄飄落下了。
她的眼神開始一點點染上了赤紅,即使她身體內已然清醒的霆戰和阿雪和紫金離火,不斷提醒,依舊打不斷赤紅侵染的速度。
是入魔之相。
這一回,是鍾彩自願的。
不斷仰天嘶吼的鐘彩,嗚咽咽的聲音,像個怪獸。
她有罪……
她不是阿虞的彩頭,不是父親的彩頭。
她只會給大家帶來不幸。
給父親。
給寧胤。
給阿虞。
所以,他們都丟下她了。
她是原罪。
她是禍害啊。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第267章 歸來
此時,在當年南燈帶著鍾彩和阿虞一行人去的佛修秘境裡。
一白鬍子佛修, 抬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 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他正是當年問詢阿虞的那位佛修。
依稀, 他還記得他當時的問題。
「何謂生, 何謂死?」
那位擁有漂亮星目的男子的回答,他記憶猶新。
「生即是死, 死即是生。」
白鬍子佛修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輕輕道。
「看來, 他已印證了自己的答案。」
當年贈與鍾彩息壤的太乙和他師父如霖, 眉眼同時也是一顫。
彼此眼底的驚駭同樣深刻。
尤其是太乙, 眼神甚至有些瘋狂, 同如霖道。
「師父,這莫非就是那一線生機?」
如霖到底比太乙多活了不知多少年,思其前因後果,悠悠來了句。
「是也,非也。」
***
另一邊,古道派一眾修士, 個個面色嚴峻難看, 冷凝到呼吸都含著冰碴子, 不知怎的,同其他幾方門派詭異僵持著,各自手也按在法器上, 似乎只要一個號令, 就會劍拔弩張一般。
忽然, 一個中樞島弟子,風風火火進了來,打破著大家的僵持。
「報!找到鍾彩道子了!」
聲音即使再響亮,面對各大門派的大能,也露了一絲膽怯。
但現在誰也沒心情在意這個,紛紛被那弟子說的消息驚了去。
古道派是人人欣喜,元正長老更是瞬間跳下了座椅,驚喜道——
「在哪在哪?快帶小老兒去。」
那個弟子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有著明顯的畏縮之意,吞吐著老半天不說話,還是元正長老大喝一聲——
「快說,別磨蹭!」
那個中樞島弟子,身形一顫,嚇得趕緊吐露出了鍾彩的位置。
各方勢力大能一聽,怎麼會是那裡?
那弟子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元正長老已經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隨之離開的還有,段和景,方敏學等古道派一眾弟子。
其他幾派大能也想動作,但卻下意識地瞥了眼主座之人。
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修士。
悟意尊者,嘴角微微上揚,起身道——
「走吧,去瞧瞧什麼情況。」
鍾彩出現的地方,在她得道子之前,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可在她得了道子後,大家卻都知道了這個地方。
這裡面又牽扯出另外一個人物,鍾彩的未來道侶,阿虞。
因為,現在鍾彩所在的地方,正是——
歸無島。
也是當年阿虞生活了十餘年的地方。
元正長老是最先上島的,可當他看到面前那一幕,卻差點沒崴了腳。
提劍氣沖沖地就朝瑤聞飛踢過去。
「瑤聞,你要作甚!?」
出於某種原因,瑤聞並沒有對元正長老出手,只是回身躲避了一下,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帶有濃濃的恨意。
「元正,我敬你當年勞苦受累,給你個面子,下回你再偷襲本座,可別怪本座不客氣。」
「是誰對誰不客氣,你想對我家阿財做什麼?」剛剛他一上島,就看見瑤聞手上拎著一人,手上掐著法訣,就是想往那人身上打去。
歸無島,自打阿虞走後,再無人來此,可想而知,瑤聞手提那人,除了鍾彩,不作它想。
「阿財,呵……」
瑤聞突然笑了一聲,回首一雙寒目極盡恐怖,轉身,將手提那人,丟到元正長老面前道——
「這還是你認識的阿財嗎?」
渾身遍布全是坑坑窪窪的傷口,臉上同樣,血色浴滿全身,模糊了衣服,模糊了面孔,壓根看不出個人樣,唯獨手上那柄大刀,半插在地上,蹭亮的刀面,反襯出那人的可怖麵皮,眼露赤紅,嘴裡嗚咽嗚咽,如幼獸咆哮,不成人聲,渾身魔氣縱橫肆虐,嚇人的宛如惡鬼。
元正長老當下一駭,可也就那麼一瞬,下一刻,他就辨明了那人的身份。
是阿財,他可憐的阿財啊。
可怎會…怎會……
成了這般模樣。
元正長老眉眼一顫,一下子撲了過去,準備扶著鍾彩起身。
卻被瑤聞一道法光攔住,耳邊是他極盡冷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