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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彩面上還是一貫平靜,聽著木喬的問話,還未回答,又聽見一旁樣子平凡,看著有些沉悶的男子道——
「阿彩,你的仇都報完了,你怎麼還是不開心呢?」
「是烏晏那廝說了什麼嗎?」
玄彩在這人面前,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小六哥,不是的。」
在玄彩身旁之人,正是當年的丁小六,自打樂凝出事之後,丁小六整個人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性子一下子沉悶了不說,樂凝剛走的那幾個月,一句話都沒同旁人說過。
直至後來聽說了玄彩出事。
丁小六才妥帖地將被冰封完好的樂凝屍身,放入儲物戒里,然後一頭子扎進了墨綠結界,投奔玄彩而去。
樂凝走了,他唯一僅剩的妹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丁小六從未怪過玄彩,樂凝想守護玄彩,他亦然,所以在樂凝走後,他便帶著樂凝的遺志,一直陪在了玄彩身邊。
而當他在魔域看到滿身傷痕,奄奄一息的玄彩,是再慶幸不過自己的決定了。
如果他不來,他無法想像玄彩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魔域不同於正道修真域,在這裡,邪惡是會被放大的。
沒有人會對對手手下留情,因為一旦留情,等待他們的就可能是死亡。
這裡,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親人,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戮。
而魔尊雖然把玄彩帶了回去,雖然玄彩貴為魔域界子。
但在實力沒有得到認可之前,沒有人會瞧得上玄彩。
而玄彩修為雖高,境界卻不穩,而且她從內心而言,並不是一個魔修,所以,在魔尊為了訓練她,讓她去同自家那幾個魔將對打時,真的是完全被往死里打。
那時的玄彩,還無法對一個無仇無怨的修士真正下狠手。
她內心還秉持著最後著一條準則,不濫殺無辜。
直至丁小六的到來。
丁小六是被魔尊押在了玄彩面前,用以警告和威脅玄彩。
如若,她這場還輸,她沒事,丁小六卻會死!
那一場,丁小六看到玄彩的眼神終於變了,那最後一絲善意,消失了。
只是,她到底沒聽魔尊的話,比斗,她贏了,人卻是沒殺,只是把他們的丹田全都敲碎,魔修做不成,連修士都做不成。
丁小六還記得一身浴血的玄彩摻著他起來時,說的一句話——
「人只有強大起來,才足以保護最想保護的人。」
此後,魔尊但凡要她比斗,她都去,出的都是殺招,只是最後至多也就是廢了他們修為。
後來,魔尊又覺無聊,見她同人打鬥沒有意思,又放出自己飼養的魔魂,堆了一個魔魂池,將玄彩丟了進去。
那令散仙都畏懼的煞氣,便是從這來的。
這一呆,玄彩便在魔魂池裡,呆了五十年之久。
最後,玄彩傷痕累累而出,卻將魔尊飼養了千年的魔魂全都滅了乾淨,但也吸取了魔魂身上所有的煞氣為自己所用。
但因為魔魂池一事,玄彩徹底在魔域站穩了腳跟,誰都不敢再小看她。
之後,也不知烏晏如何想的,再沒逼過玄彩同人比斗,也不管她,只當她是個魔域的吉祥物,就放在那,讓人好吃好喝伺候著。
再然後,玄彩休整調理了五十年,將所有煞氣融會貫通,甚至當年在宓君體內的渾濁之氣,也初初顯露在了玄彩體內。
她這才準備出關,尋仇去了。
一開始找上梵冥和襲含之,只是因為聽阿雪說過,梵冥一族的血脈詛咒,她想替梵冥解咒,至於讓梵冥監視梵坤一事,確實算玄彩有求於梵冥,只是事隔百年,因為一些緣由,玄彩的情感表達的不甚明顯,她除了親近的幾人外,在外已經不太能顯露真實情感。
所以,梵冥覺得玄彩冷漠,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恐怕已經百年沒同人交過心了。
而要得梵坤的真實身份,就是玄彩有求於梵冥的事。
因為,魔尊烏晏知道她要去尋仇後,便同她開了條件,只要她能真正殺了當年合謀的幾人,他便給她元老的一魂。
當年,烏晏抓住了元老的一魂。
烏晏知道的,知道玄彩同南燈有接觸。
而修了「殺戮功德道」的南燈,只要有元正的一魂在手,那麼玄彩等到元老轉世,只是時日的問題。
所以,玄彩要知道梵坤的真實身份。
至於,襲含之,玄彩其實並沒有想透過她做什麼,只是希望襲含之在監視悟意時,能早有覺悟,發現她師尊的真面目,那麼等到真相揭開的時候,才不會受傷太過。
說來也巧,玄彩偶然發現她體內那絲渾濁之氣誕開後,霆戰整個人都躁狂到不行,恨不得就往玄彩身體那絲渾濁之氣撲去,那絲渾濁之氣似有所感,圍著霆戰繞了好幾圈,兩方頓時劍拔弩張,最後,那絲渾濁之氣,似是感受到霆戰也是玄彩的所屬物,才撤了氣勢,一絲渾濁之氣,攀爬在了霆戰身上,然後漸漸融於其中,這番舉動後,先前還躁狂不行的霆戰,瞬間消停了。
可就因為這番變故,玄彩忽然發現,她體內的渾濁之氣,對天道之雷,有莫名的吸引力。
於此,如何讓悟意絕望的計劃,便是形成了。
而等到她解決完那三人,再回頭去找烏晏時,他確實如他承諾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