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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越打鐘彩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南燈的話。
鍾彩提刀而去時,南燈身形明顯是一顫,但轉瞬那雙被血色全然浸染的眼珠卻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鍾彩身上。
然後南燈臉上浮現出一絲極其怪異的表情——
「為什麼騙我?」
鍾彩刀鋒剛砍過一顆佛珠,眼神急厲道——
「南道友,你在說什麼?我是鍾彩。」
南燈依舊不管不顧,手下對鍾彩是毫不留情,臉上的一絲絲血管在越發灰白的臉色清晰,只一味重複這句。
可觀其瞳孔,卻似乎不像是在看鐘彩。
鍾彩拎著眉,試圖讓南燈清醒,但糾纏一番,發現是徒勞。
就當鍾彩想著辦法時,下一刻,南燈的佛珠砸向了中央佛像。
這一個動作,仿佛像是開啟了某道機關。
不過一瞬,天旋地轉。
四人均是騰空。
宛若失重狀態。
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兩息,緊接著,四人全然下墜,羽旦高亢的嘶吼,成了最後一點聲音。
***
再次醒來之時,鍾彩渾身疼的厲害,她環顧四周一圈,發現自己在一處極其黑暗的區域,四周都是古老斑駁的牆壁,牆角還有幾個蜘蛛網,前後均有通道,只是黑暗之極,不知其方向。
鍾彩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從偏殿下墜。
她下意識提起手裡的大刀,腳邊卻傳來一絲觸動。
鍾彩心下一驚,刀面貼近反光,才發現那是一隻手。
順著手過去,則是虛弱的阿虞和羽旦。
原來,剛剛下墜之時,阿虞憑著不多的氣力,一手拽著羽旦,一手試圖去牽引鍾彩。
幸好最後是抓住了。
鍾彩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趕緊將身上的治傷丹藥餵服給阿虞和羽旦。
幸而兩人受傷不重,吃下丹藥,平息片刻即可。
只是,三人的臉色均是稱不上好看。
其一,便是如同宛如瘋狗的南燈。
其二,便是三人現在所處之境。
其三,則是如何才能出去。
這三個問題,使得一向嘰嘰喳喳的羽旦都難得沉默。
南燈,他到底怎麼了?
阿虞沉思了片刻,凝了凝神同兩人道——
「南燈道友,是從考驗之地,出來才成了這樣,想來應該是在考驗之地出了什麼岔子,但現在南燈道友的問題,不是最為關鍵,最為關鍵的是……」
阿虞頓了片刻,但鍾彩和羽旦皆是明白。
最為重要的是,第三個問題。
他們如何才能出去?
三人一通商量,決定先探尋此地,再作打算。
只是三人萬萬沒想到,這一探尋,便是過了十年。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三人,從少年搖身一變成了大人。
阿虞和羽旦個子都抽條一般,拔高而起。
只是面貌沒有太大的變化。
而鍾彩雖是個頭沒怎麼長,但這臉卻是越來越傾城了。
即使三人現在黑燈瞎火的,看了鍾彩也看了十年了。
但羽旦還是難免愣怔,阿虞更是止不住的心動。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十年間,鍾彩已然突破了金丹期,且不知是否是此地靈氣濃郁的原因,她的修為竟提升的極快,到了金丹期巔峰。
羽旦次之,剛到金丹期初期。
阿虞,因為魔毒原因,修行更是緩慢,前些日子才到了金丹期。
而這十年期間,他們也發現了離去之法。
事實上,在鍾彩晉階金丹期時,她便是已有所感。
她翻手一攤,三塊古樸的黑木令牌靜靜地躺在她手裡,其上的「天機」兩字,蒼穹有力。
這便是,進入「天機秘境」的令牌,也是她當年得了道子的獎賞。
待她進入金丹期後,才發現那「天機令」上面,竟然覆有一絲傳送之力。
鍾彩眉眼一溜,約莫猜到,待天機秘境開啟之時,該是能用「天機令」直接傳送走。
所以,他們眼下唯一能離開此地對的方法,就是在趕在「天機秘境」開啟之前,趕緊修煉到金丹期。
這也是阿虞雖然身子孱弱,也要抓緊修煉的原因。
而如今,算算日子,還有不到三日,天機秘境,將會開啟。
羽旦臉上這才有了笑容,要知他已經在這黑不溜秋的地方呆了十年了。
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沒有不說,連個寶貝都沒有,枯燥無味至死,而且再待下去,羽旦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但鍾彩的臉色卻沒有一絲離去的輕鬆。
阿虞沉了沉眉,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阿彩,可是在擔心南燈道友?」
羽旦大咧咧地往牆角一靠,見鍾彩微微點頭,氣急敗壞道——
「都怪南燈,我們好心幫他,結果他倒好,自己入魔就算了,還拖累我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困了十年,現在指不定死在哪個地方了,阿彩姐姐,何必擔心這種人。」
羽旦是小孩子心性,說話自然口不擇言,只依自我好惡。
但鍾彩卻不然,這事是起因於南燈,但南燈到底救過她,她總得看看他是否還活著吧,不然她心難安。
只是她心裡也有些渺茫,他們在這地道迷宮裡,繞了快十年了,不僅沒找著南燈,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若不是有「天機令」傳送的信念堅持,恐怕三人此時很難興平氣和地在此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