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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華花神一路逃亡,幾經輾轉,從藍谷逃到了人間,彼時,她已是灰頭土臉,疲憊不堪,但是儘管如此,還是難掩她秀麗的姿色。
倚天是在人間的一處山洞裡發現霜華花神的。
是夜,霜華花神蜷縮在破落的山洞裡抱著自己的身體睡在地上。倚天是魔界少主,他嫌魔界無聊,便想來人間四處看看。他不拘小節,犯不著去人間找個店鋪宿下,便想在山林之中隨處找個地方和衣而眠。
可是他剛進這個山洞,就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躺在地上,倚天詫異,心想:「這地方也會有人住麼?」
懷著好奇的心情走過去,他看見了一個女子秀麗的臉龐,女子緊皺眉頭,仿佛在做著一個噩夢。
倚天在被女子的美貌震驚的同時生了惻隱之心,他解下自己的外袍給女子輕輕地蓋上。雖然動作是輕輕的,可是袍子一觸碰到霜華,她便募然醒過來了。逃亡了這麼多天,霜華擔驚受怕,常常徹夜不眠,有時候,即使睡了,也是睡得極淺。
驚醒的霜華看到面前陌生的倚天,立馬警惕地站起來,手中白色的光芒凝聚,目光死盯著倚天,冷聲開口道:「你是誰!」
倚天看見女子驚慌至此。一時間忍不住發了笑,這一笑,霜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她試探著問道:「你……不是來抓我的?」
倚天用幻術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然後一邊坐下一邊道:「我抓你做甚?莫非看著你樣貌極佳,抓回去做小娘子?」
「你……」霜華聽倚天如此說,心中又氣又要笑,但總歸,還是放鬆了許多。
「我什麼我,我不過隨口一說,你不要當真啊!」
霜華在倚天的另一頭坐下,沒有說話。
隔著篝火,霜華臉上的落寞被倚天看了個分明。
「哎,你一個小女子怎麼睡在這荒郊野嶺啊!」倚天開口問道,他想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為何會出現這般落寞的神情。
霜華頓了頓,然後道:「被人追殺。」
「被人追殺?」
「嗯。」霜華抱著自己的雙膝做著,像個孤立無援的孩子。
「為什麼會被人追殺?你做了什麼事麼?」倚天追問。
「我說我什麼也沒有做,你信麼?」霜華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倚天。
「既然什麼也沒有做,那為什麼會……」
「因為我的身份。」霜華的臉上浮現出蒼白無力的笑。
「你的身份……」倚天剛想問霜華是何身份,可是又突然意識到如此唐突地問別人身份恐怕不是好事,因此便閉了嘴,沒有問出來。
霜華也沒有說話了,抱著自己的雙膝低頭盯著搖曳的篝火。
倚天用樹枝撥弄著面前的篝火,卻是心不在焉,他總是時不時地瞟一眼對面地霜華,霜華臉上落寞的神情在倚天心中留下了一個結,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她不開心。
過了半晌,倚天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霜華想了一會,然後道:「你可以叫我阿霜。」
「阿霜……」倚天呢喃著這個名字,喉嚨里有灼熱的感覺流過。
「我叫啟天。」倚天將自己的化名報了出來。
霜華點頭以示回答。
於是,這天夜裡,霜華跟素昧平生的倚天待了一宿,這是她逃亡了這麼久一來,頭一次,身邊有了他人的陪伴。
第二天,倚天以他無家可歸為由,在山洞裡留下陪著霜華。
霜華並不相信倚天無家可歸,因為他身著華服,臉上看不出絲毫倉皇之色,反倒是她,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還是真切些。
可是霜華也懶得去揣測倚天留下的意圖,既然不是天界的人,那便隨她去罷。
這山中也寂靜得很,多一個解悶也是好的。
於是,倚天就這麼留下了。山洞簡陋,但是兩人又需要生活起居,倚天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一切生活用品都只能自己來。
於是,在那段山中隱居的日子裡,倚天學會了怎樣造椅子桌子,以及怎樣做菜,雖然造的椅子桌子歪歪扭扭的,做的飯菜也不是放多了鹽就是放少了鹽,但是日子卻過得清閒自在。
霜華圍在倚天身旁幫著倚天置辦生活上需要的物件,有了倚天的陪伴,霜華的臉上常常洋溢著笑容,這笑容便是倚天最想看到的。
霜華在褪去落寞的同時也漸漸淡忘了自己正在逃亡的實質。而倚天在陪伴霜華的同時也漸漸愛上了霜華。
也許從倚天心疼霜華臉上落寞的神情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倚天會愛上霜華的的結局。惻隱之心源於憐惜,而憐惜則是含著喜歡在其中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霜華和倚天的感情在不斷升溫。倚天終於對霜華說出了心中的愛慕,霜華雖然愛著倚天,但是她卻不能回應。
因為,她是一個逃亡者啊。
逃亡者,朝不保夕,怎麼可以擁有愛情。
然而,儘管前路迷茫,但是霜華卻無法抑制自己對倚天喜歡。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就像毒藥,一點嘗了便會上癮,並且欲罷不能。
兩人最終在山中交付了終生,成了親。
成親後的日子幸福美滿,然而好景不長,天界的人終於追究到了霜華的下落,並派兵追了過來。此時,霜華不得不逃離了。
當天界的人追過來時,倚天終於知道了霜華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