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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仍舊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宣城,你說我們成婚後便找個地方去隱居好不好?就我和你。」
「我要種好多白蓮,宣城,你必須陪我種!」
「若蘭!」廣陵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狂暴的情緒,怒吼出聲。
若蘭的肩膀一怔,整個人忽然愣住了。
「宣城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死……」若蘭背著身體,呢喃著。說出口後,她像是意識道這是一個極可怕的字眼一般,舉起雙手死命地扯著自己的頭髮:「死了!死了!他死了!」
廣陵看不下去,大步向前拽住她的雙手:「他徹底地死了,你不要再想他了,你看看我,好麼?」
若蘭一點一點地轉過身來,看向廣陵震怒的面容,木然地道:「怎麼會死呢?他還要和我成親啊……」
「夠了!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成親了!可是就算他死了又有什麼關係?你還有我啊!你還有沁汐和崇生,有我們的孩子啊……」
「沁汐,崇生……」若蘭念著這兩個名字,仿佛清醒了一點。
廣陵大喜,他俯身道:「沁汐和江寒成親了,你可以放心了。接下來,我把崇生立為太子好不好?把他立為太子,他便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也沒人會欺負他,你說好麼?」
「太子……崇生……」
「對!把崇生立為太子!」
「太子……與我何干?」若蘭眼眸低垂,甩開廣陵的雙手,沒有表現出絲毫興趣。
廣陵眼眸中的光芒消失了。
「你對所有事都喪失了興趣了麼?」廣陵看著自己放空的手,虛無地握住了空氣。
若蘭回頭,面對銅鏡,繼續擺弄起那些珠釵。
「宣城,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我就裝扮好了。」
「這隻簪子你喜不喜歡呢?哦,對了,你不喜歡這個顏色的,我怎麼給忘了……」
「嗯,這支呢?這支你應該喜歡吧……」
廣陵漠然地看著若蘭對著銅鏡比劃著名那些珠釵,仿佛看著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會把崇生立為太子的,你可以放心了。」
說完這句話,廣陵走出了若蘭的寢殿,若蘭依然坐在那裡,兀自擺弄著那些珠釵,仿佛被世人所遺忘。
第二日,天界便傳出崇生被立為太子的消息。
一時間,眾仙家都炸開了鍋。
「崇生被立為太子了!」
「怎麼會是崇生,言伊殿下呢?」
「對啊!言伊殿下呼聲那麼高!應當立言伊為太子啊……」
「這……」
崇生被立為太子,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結果。一時間風向驟轉,眾人都開始大肆巴結崇生,而原本呼聲甚高的言伊,此刻卻無人問津了。
看著崇生被立為太子,言伊倒是也不惱,兀自在自己的寢宮裡喝著茶,樂得清閒。
「言兒,你當真不想當太子麼?」季荷從殿外走來。
「我不想當什麼太子,只要有母親在就可以了。」言伊說完,回頭溫柔地看向季荷。
季荷笑笑:「好,只要你開心,便好。」
「母親,天界太清冷了,我不想做這天界的王。等到以後崇生即位了,我們就退隱山林、去人間的,好麼?」
「好,言兒說好,便好。」
崇生的崇德府門庭若市,各路神仙找著各種由頭來送禮,暗地裡向崇生示好。崇生面容上掛著他平日裡的微笑,心裡波瀾不驚。
他自是歡喜的,可是對於這些曾經擁護著言伊的人來他面前示好,他唯有冷笑。
牆頭草罷了。
既然這些人能今日摒棄言伊,那麼明日出個什麼事,自然也能摒棄他崇生。
但是心裡雖然冷笑著,但面上還是不得不和他們打好關係。他剛剛登上太子之位,根基還不穩,他需要各路神仙的幫助。
現在終於坐上了這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崇生又開始膽戰心驚。雖然他已是太子,但是畢竟沒有登上帝位,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一日不登上帝位,便一日不得安寧。
不安是打他心底里滋生的,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種子,在他童年時種下,然後慢慢長大,隨著他的長大而長大,最後變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樹的根基已穩,即使用力砍倒了,這棵樹又會重新發芽,生長,然後再次成為一顆參天大樹。如此循環,他心中的恐懼永無止境。
第50章 復活
寂寞是什麼樣子的,無人問津?獨來獨往?不,寂寞是沒有形狀的,它無色無味,卻能夠一點一點,潛移默化地融入一個人的骨子裡。
魔界的姝七,便是寂寞的代名詞。她不理旁人,很少說話,一個人在魔界的宮殿裡日復一日地練著功。除了練功便是發呆。她活著,但仿佛死了。
她行屍走肉苟活的唯一原因,不過是為了那個念想:報仇。
為宣城報仇。
終有一天,她要屠盡傷害過她師父的人,不管是廣陵還是若蘭、亦或者是崇生。
總之,只要傷害過宣城的人,都該死。
星曆常常會來看她,星曆理解姝七的感受,他也曾墮魔,在墮魔之前,他被天界眾人追殺,那個時候他的身上傷痕累累,身邊沒有一個人。
那時星曆尚且年少,就深刻地體會到了絕望是什麼。而他這一切的遭遇,不過是因為他有個花□□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