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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 老師突然說要帶他們去福利院裡面的圖書館看看, 經過圖書館的一樓時卻並沒有停留,而是直直的帶著他們上了二樓,並告訴他們一樓是禁室,沒有允許不能隨意入內。
小男孩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上面的書籍, 便隨著來到了二樓。他對學習與知識的熱情和喜愛一直都是前所未有的,到了現在接受的知識甚至能隱隱約約超過那些大孩子。
可他眼前的書籍全都是——
《如何討得主人歡心》、《金瓶梅》、《第一次如何避免疼痛》等等之類,他小心翼翼的翻開一本書後, 卻發現上面的內容似乎於老師平常教導的知識並不一樣, 讓他有些反感。
他本來是準備問老師,結果一轉眼書房裡便只剩下了大孩子, 老師早已經出去,甚至還把二樓的門鎖上了。可是從他上次提問完問題後,老師對他的態度便大不如從前,已經開始逐漸對他愛答不理, 就算他問了老師也不一定會回答, 甚至說不定還會嚴厲的批評他。
小小的他再次有了一種糾結的煩惱,他嘆了口氣,不得不再次坐回去, 為了避免自己被大孩子們打罵欺辱,他選擇了蜷縮在角落裡。好在那些大孩子正被某些書籍上的圖畫吸引,都興致勃勃的討論上面的內容, 甚至還有的大孩子因為好奇,學著書上面親在了一起。
他們的道德觀極淺,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沒有教他們什麼是羞恥心,儘管是親在了一起,其餘的孩子也只覺得好玩,紛紛鼓掌要和自己身邊的人嘗試。
小男孩默默的將頭埋在了膝蓋里,不知為何,他的內心居然對此時的場景出現了排斥。在傍晚的時候,老師終於打開了二樓大門,將他們領了回去。
而小男孩因為被排斥,所以孤零零是走在隊伍的末尾的。他有些小心謹慎,而又夾雜著好奇的掃視了周圍一眼,發現這下面的書居然和二樓的書截然不同,就他走神期間,卻突然發現自己腳下好像踩了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他輕輕挪開腳,看到了一本小書,那一刻,不知為何,內心有個聲音促使他鬼使神差的撿起了那本書。
因為他在隊尾,並沒有太多人關注他,示意他到真的將這本小書帶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便趁著別人都不在的時候偷偷看這本小書。
書裡面是漫畫,講述的是親情,內容十分溫馨,讓他有些欲罷不能,而且書里的某些內容和福利院裡的環境大相庭徑,讓他感覺分外不可思議,然而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才是對的。
他將這本書瞞過了所有人,內心也隱隱對領養的人和外面的世界帶了些許期待。這天,福利院裡又來了個男生,他比這裡所有的男生年齡都要大,也讀過一點點書,在知道院長要他脫衣服行走之後,發起了強烈的反抗,但卻並沒有什麼用,只會遭到猛烈的毒打和辱罵,其他孩子看到他收到如此待遇,也都看不起他,他們在小男孩身上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很多,全都集中到了新來的男生身上。
小男孩知道這樣到底有多痛苦,他偷偷摸摸的在夜裡去安慰哭泣的男生:“哥哥,你不要哭呀,沒關係的,只要你聽話就好了,聽話就不會挨打。”
可男生的反應卻異常激烈:“我為什麼要聽話!這家福利院不是說給孩子最好的待遇嗎!為什麼要當眾脫下來衣服?我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啊,而且……你為什麼可以穿著衣服?”
他雖然來這不久,但已經聽說了許多小男孩的特殊。
“我……”小男孩突然被問住,因為他意識到一旦自己說出答案,便會和自己剛剛的話語相駁,可在男生疑惑的眼神中,他最終小聲的說:“因為我不想穿,我跟院長說了,老師不知道跟院長悄悄說了什麼,院、院長就同意了。”
男生的眉頭蹙得越發緊了,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已經發現這群孩子以院長的命令為天,並且他們的道德觀根本與外面的世界不同,三觀非常的歪。他沉默片刻,又突然覺得小男孩似乎是這裡面唯一的正常人,便大力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把他嚇了一大跳:“你做的沒錯!你這是在維護自己合法的權益!當遇到這種不公平的事情,我們就應該奮起反抗!”
這是她聽到其他孩子背課文的時候說的一句話,似乎挺符合現在的場景。
“是、是嗎?”小男孩有些不自信的低下了頭,小手無助地攪拌在一起,訥訥的問。
這是他十幾年以來第一次被他人肯定,然後堅定的告訴他,他做的事情是對的,這讓他心裡仿佛湧進了一股熱流,讓他渾身上下都暖暖的。
“對的!”男生很肯定的點點頭,然後突然眼睛一亮,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看了周圍一眼,湊近了小男孩說:“要不……我們逃吧!”
小男孩皺了皺眉,有些艱難的吐出一個字:“逃?”
“對!”
“為什麼要逃?”
“因為外面的生活比這裡更好啊!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等我們出去後,就跟警察叔叔說這件事。”
“然後呢?”小男孩接著問。
這把男生問住了,他訥訥了許久:“然後……然後……”然後他也不知道了。
他臉上染上了悲傷與失落的情緒,但又很快的振作起來:“沒關係,我們先逃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