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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最後那些畜牲還是沒有忍住飢餓,撲上去撕咬起來。
畫面就此斷了。
沈予熙不是很明白他恐懼什麼?是那些屍體還是那些吃屍體的畜牲?
在她眼裡這些都不是會讓人怕成這種程度的東西。但她畢竟不是人,怕的東西本來就少。倒也不是不能想通。
只是她總覺得,不是。
雖然是男人的視角,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依舊不像是怕這些。
很快,沈予熙就有了答案。
男人向墓穴的方向走去。神情緊張,全身繃得緊緊的。
“怎麼會這樣……”他聲音很小,充滿了不敢置信。
顧肖在兩人身上貼了隱身符,跟了上去。
男人看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地上倒是有水的痕跡。
男人像是已經傻了。呆愣了好久才去掏手機。動作太突然又太迅速,手機從手中飛了出去。
他連滾帶爬連忙撿起。
手指顫抖著半天點不對地方。
“喂,是我,A區的陣破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比較鎮定的。
“是,獻祭者也不見了。”
“對,是有一灘像水一樣的東西。”
“那現在要怎麼做?”
“……好,我知道了。”
男人掛斷電話,癱坐在地上。望著什麼也沒有的墓穴門口。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感受到了絕望。
然後他慢悠悠地走到他盯著的那座石墩子上,盤腿坐了下來。掏出了一把手木倉……
在他扣動扳機的剎那,顧肖攔了下來。
他的身影突然出現。
男人愣怔住了。然後像是打通了經脈。對顧肖怒目而斥。
“是不是你做的!”
顧肖沒打算隱瞞,“如果你說破陣的話,是的。”
男人三兩步來到顧肖面前,原本對著自己腦袋的木倉支在顧肖的太陽穴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到有個陣,先看看能不能破。”顧肖的模樣徹底激怒了男人。
他一拳揮向顧肖,拳頭過處,有風聲。
顧肖略一側頭,男人打了個空,整個人向前趔趄半步。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有毛病你去治啊,跑這來幹什麼!你不知道有的東西不能碰嗎?你怎麼就這麼欠,你他媽……”
男人語無倫次,手上的動作越發狠。
顧肖側身躲著。
“我也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啊,你要是不想讓人破壞,就寫個什麼東西告訴別人啊。你們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它那麼重要,不過就是個陣法嘛,這麼簡單就被破了陣也厲害不到哪去,你氣什麼啊。況且不知者無罪嘛。”
顧肖語氣里的無所謂,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氣的男人胸口劇烈的起伏。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個舉動,讓多少人的犧牲都沒有意義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後果有多嚴重!”
“不知道啊。”顧肖躲得輕鬆,臉上還帶笑。
“操。你們這群熊孩子怎麼不死絕了!”
沈予熙總覺得顧肖可能開啟了什麼了不得的新屬性。她為那個男人默哀,然後不帶意思猶豫的遠離戰場,摸到那個男人準備自盡的石墩子前蹲下來。
她剛才並沒有發現異常。
上面也根本沒有東西。
現在看來原本是有個祭品。
說得那麼好聽,獻祭者。
沈予熙癟癟嘴。總是有人那麼無知又自大。就像以前因為乾旱就燒死她的村民。就像這個陣法明明不需要祭品。
是的,這個陣法並不需要祭品。所以沈予熙才沒有發覺這石墩子上的異常。
她的手指在石墩子上劃了劃。搓了幾下然後放在鼻尖聞了聞。
確實有東西。年份不長,五年左右。
沈予熙看向地上那一灘遠看像水漬,近看更像一灘油的東西。
她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她抓住了。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她在地上畫了起來。
她可能知道沈歡石在防的是什麼東西了。
她畫了一大片複雜的紋路,收手後,表情很微妙。
她認識這個即將出世的東西。不止是她,顧肖也認識。
沈予熙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情沈歡石了。
他要是知道,這世界上除了她和顧肖,沒人能夠對付得了這東西。他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能不會吧。
因為在他眼裡,她也是要消除的東西。顧肖是助紂為虐,也不能姑息。只是可能會先曲意逢迎,讓她和那東西戰個魚死網破,再坐收漁利。
沈予熙不知道是誰給他灌輸了這樣偏激的想法。她也不能說他完全錯了。
每個人長成自己,都是有原因的。
因為顧肖的影響,沈予熙也喜歡看因果。
她看到顧肖已經套出了他們想知道的一切。而那個男人被氣得就要吐血。
顧肖也是生氣的吧。氣那些人罔顧人命。
沒那麼大本事還要攬那麼大的鍋。
氣他們只是仗著有些小本事,就能讓無知的人去送死,還一副為了世界,大義凜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