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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寒之地並非崑崙山,菀青將她扔在這裡,人跡罕至,她的仙澤因為靈力受損,意識混沌施展不開,唯有星光落陣劍劍聲嘶鳴,怕她就此非命。
冰寒地凍,多少次她求死不能,偏偏有了求生的時,卻將她置於死地。
一點一點地寒天吞噬了她所有的氣力。
最後的彌留之際,她微微一笑。
如果有來世,不,她不期望有來世,只要筱筱過得好,別無所求。
就此魂飛魄散吧。
半點燭光中,她費力的睜開眼睛,這是閻王殿嗎?
還是混沌里?
她不是人進不了閻王的法眼,她也不是大神,歸不了混沌。
那這裡又是哪裡?
珠鏈輕輕,火爐暖暖,她勉強著抵住自己的手肘,向火爐旁邊的那個背影聲嘶力竭道
“你是誰?我在哪裡?”
背影緩緩站起,清風明月,儒雅風流。
“我正要問你呢?你又是誰?”
“塵依。”
“是個好名字。你為什麼躺在這苦寒之地?”
“我?我?。。。。。。我不知道。”
塵依發現除了自己的名字,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從哪裡來?如何在這苦寒之地,通通記不得。
“我以為你連名字都不記得,如今看來,你倒是記得名字。”
“為什麼我只記得名字?”
“苦寒之地歷來人煙荒蕪,你傷得很重,幸虧那把劍一直護著你,我也是將近夜晚的時候,看到星光大作才發現了你,發現你的時候,撫仙琴已經感應到你的靈力失控,在你奄奄一息前淨化了你的仙澤靈力,不過也同時淨化了你的記憶。”
“撫仙琴?劍?”
“你身上這把琴是上古寶物,但一直在你的內龕之內,這東西可安魂可撫仙,但卻不能放在內龕之中,如若長久了,雖然你的仙澤會大漲,但必定記憶受損,你不知道嗎?”
塵依搖搖頭。
“你先休息吧,此番必定傷的不輕,我的醫術也尚且只能救你身形,你的記憶被大幅淨化過,除了機緣,無法恢復。”
“你確定對一個剛醒來的人說無法恢復是對的嗎?”
與生俱來的決絕,即便暫時記不得過去的事情,但性格仍舊如此。
桀驁不馴。
“第一,你不是人,第二,我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第三,我從不說謊話。”
塵依恍恍惚惚又睡著了,這個傢伙真是狂妄自大,反正想不起了,不如多休息一會兒。
苦寒之地的陽光,因為雲霧稀薄的原因,光芒刺眼。
那個狂妄自大的傢伙仍舊坐在那裡,鎮定自若。
塵依起身,他方才說話。
“你還可以繼續睡,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起來又有何用?”
“腳長在我身上,我願意起來就起來。”
“那是你的劍,這邊是你的琴,劍可以隨身帶著,琴的話,我昨天晚上將化魂的作用拿去了,你可以繼續放在內龕里。”
“可,你是誰?”
“寒鴉。”
“什麼鴉?鴨子?”
“看來你不只身上的傷沒好,腦子也有病。哦,對了,你腦子的確有病。”
塵依無語了,這個什麼鴉,說話比她還刀子嘴。
寒鴉推門的時候,寒氣一股腦的進來,塵依衣單,不禁打了個冷顫。
門關上的時候,爐子裡的火苗竄的更高了,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施了什麼法術。
塵依坐在火爐旁邊,下意識的抱著那把周身星雲的劍,那把琴上的花紋奇特,她看著眼熟,撫摸著它,眼裡不知道為什麼留下了淚。
寒鴉再次進來的時候,看著塵依的淚,先是一怔,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這是有感而發還是犯病了?”
塵依擦了眼淚,瞪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
“看美人落淚時一種享受。”
“切。你不是說了嘛,我不是人。”
“來吧,這是一件大氅,苦寒之地冷風難耐,若是想出門必要披著才行,你靈力受損,仙澤施展不開,待來日方常仙澤恢復了,這大氅就算完成使命了。”
塵依接過來,那是一件鶴羽做成的潔白大氅,在衣扣處鑲了一顆紅燦燦的寶石。
“謝謝你。”
“別介,為了救你費了我不少功夫,不接受謝謝,快點養好回你該回的地方去。”
屋內,塵依仍舊抱著她的劍,看著小火苗一點一點地竄。
屋外,寒鴉疑惑不已,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問姓驚出見,稱名憶舊容。
許是氣質同,顧影重又重。
寒鴉總覺得自己認識她,骨子裡透出的一股堅毅與自己年少輕狂時唯一被打敗的那個她如此相同。
可模樣上卻不相似,再說她已魂飛魄散多年,哪裡能再見到。
許是自己恍惚了,在苦寒之地太多年,闖進來一個女子就覺得像她。
胡謅一池春水,花枝吹折,干卿何事?
山雪銀屏曉,溪梅玉鏡春。
塵依這幾天一直抱著那把劍,神情堅毅,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