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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人間就安穩嗎?人間有淳樸本色卻也有浮華污濁。”
“左右我有仙澤靈力的,又不怕。”
“難道要學那妖王,濫殺無辜嗎?他們若是對仙澤恐懼呢?”
“竟是嚇人。”
“沒想嚇你,實話而已。眼下,已經薄暮,不妨找個城中住下。”
“也好。”
影落明湖青黛光,車馬人間煙火長。
前方朱雀橋,星火熠熠,說是人間煙火,更像是仙界琉璃。
路過了諸多城池,凌纖塵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斬仙劍的星光熠熠,黑夜裡無數星光點點,合著衣袖翩翩,月朗星稀,竟是一幅如花美眷。
“你這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去到自然就知道了。”
冷落閒門,淒迷古道,煙雨正愁人。
看似確是江南煙雨,水墨青花,但大門上雕漆的珠花又像是大戶人家。
凌纖塵此時突然拉著塵依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門聲吱呀,兩個金縷玉衣的人用極不協調的姿勢走了出來,或者,說是移了出來。
“姓甚名誰,所謂何事?”
塵依看著輕微的攥緊了拳頭。
“崑崙山。”
那兩個金縷玉衣的人,不說話,卻突然放箭,數十支箭密密麻麻,塵依絲毫反應不過來,凌纖塵眼疾手快,揮一揮衣袖,翎羽箭紛紛掉落。
塵依慌忙上前來。
“你沒受傷吧?這怎麼回事?”
“後退。”
凌纖塵給塵依畫了個圈,不知念了個什麼咒,這一圈便形成一個屏障,牢牢的將她鎖住,不受外來侵害。
“喂喂,我也是很能打的,你放我出來!看不起我是不是?”
凌纖塵不理她,自己往卻往後走。
“哎,你幹嘛?怎麼把我丟在這兒啦?”
不等塵依喊完,這次是羅剎刀,個個綁著瘮人的絳紅色繩子,又是千刀出鞘,一副不殺死他們不罷休的架勢。
那金縷玉衣的人不管塵依說什麼,也不管凌纖塵的靈力仙澤,一味的發兵器出來,就算你想逃都逃不出去。
刀劍光影中,墨門突然開了,金縷玉衣的人腦袋上被貼了個不知道什麼的符咒,突然間,翎羽箭和羅剎刀都不見了。
就像剛才是幻術一樣。
那兩個金縷玉衣的人也不動了。
凌纖塵將他施在塵依身上的咒解了,自己也站在塵依身邊。
“原是仙尊大駕光臨,我這對木偶人識不得仙澤的,不管是誰,上來就打,是在是抱歉了。”
塵依眼睛放光,原來是木偶人,但真的是活靈活現!
完看不出是假人。
已是晚上,塵依雖然瞄了那人幾眼,但燈籠的紅光黯淡,卻還是沒看出這是哪裡。
待與那人一起路過朱雀明堂,方才柳暗花明,牌匾上洗煙閣幾個大字才緩緩露出真容。
洗煙閣?
攸辰家的洗煙閣?
怪不得那家人活靈活現的,原是製造法器的洗煙閣。
不過外邊那陰森氤氳著實不像是人間大戶。
“這裡是洗煙閣?”
“不然呢?”
“你怎麼不早說?”
“說了你必定大意,洗煙閣謹小慎微,最怕你這等仙澤尤冠的冒失之輩。”
“切,要夸自己也不用這麼損我吧。”
“洗煙閣是世家大戶,你只多看多聽,少說話。”
不用凌纖塵說她也不會多說話的,剛才那個下馬威的架勢,她的確領教了。
朱門綺戶,水秀山清眉遠長,又有閒倚小閣窗。
正廳堂,上座一雙,精湛雕花的桌子一個。
洗煙閣閣主請了凌纖塵上座,又給塵依搬了一把花梨木雕琢鳳尾的椅子,看起來只覺得新奇,坐上去也沁香入脾,放鬆了心神。
“仙尊和崇吾山主過來怎麼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那木偶人差點冒犯了兩位。”
洗煙閣主雖是個凡人,但經常與仙界打交道,各個門派都有用他洗煙閣的法器,自然是對仙界了如指掌。
“無妨,上次洗煙閣過來崑崙山也沒來得及問問,閣主看起來消瘦不少,是否有煩心之事?”
“不瞞仙尊,洗煙閣最近得了兩件好的物件,這不是被各方記掛著嘛,連那妖界也要來搶上一搶,這物件又被洛水定了,日夜趕工,我也就天天監工呢。”
“攸辰在崑崙山靈力非常,想來幾位公子也是翹楚,讓他們看著就好了。”
“仙尊過獎了,幾個小子還太年輕衝動,哪有攸辰的韌勁兒,怕耽誤了洛水的大事。”
凌纖塵很少夸誰,今天倒是不同尋常,一直夸著攸辰,塵依在旁邊是是雖然滿腹疑問,但凌纖塵不許她說話,她只能一直吃桌子上時令果品,要說煙雨江南,瓜果也是水潤的,吃多了,她又有些睏倦了,要不是凌纖塵和閣主說的熱鬧,她就快趴在那鳳尾上睡著了。
凌纖塵看著她睏倦的樣子覺得好笑,卻故意不讓閣主走,閣主幾次三番看了塵依,終於在閣主第三次提起休息的時候,凌纖塵才拎起塵依回到客房。
又是山重水複的一頓走,不知走了幾個長廊,塵依只覺得周圍都是燈籠,隨風搖曳,搖的她更加睏倦,要不是凌纖塵提著她,她怕是要直接睡在亭台樓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