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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冷冽涼薄的氣息拂面而來……
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
木兮皺了皺鼻子,那樣好聞的淡淡的幽冷的氣息,好像在哪裡嗅過……
她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因為她整個人要浸入忘川河中了……
冰冷的雪白衣袂拂過她的腰間將她束住了捲起,木兮被帶離了水面,抬起頭,長長的衣袂盡頭,遙遠天邊,飛來了她夢想中的白衣公子……
第一卷 第244章 把她身上那身衣裳給我剝了
木兮抓住了冰冷袖子,被帶向天邊的公子。
寒風咧咧,拂過臉頰,拂過散亂髮絲,她始終睜大著黑黑的眼珠子,望向那仿佛可望不可及的白衣公子,幻境中,亦是這樣好看的公子,現實中的公子亦是如此……
她抓緊了白色的衣袂,心裡頭有個念頭,想要撲進公子懷裡。
她甚至,隱約相信了石頭的話,她如果真的認識他,想來是很喜歡很喜歡的吧,可是,她不記得他了……
只是單純地覺得,他那樣好看……
木兮從未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
所以,見到了這樣好看的公子,才會生了那樣的貪念罷。
然而,就在她被白色衣袂帶得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靠近那位公子大人,抓在手裡的衣袂忽然被一團突如其來的黑色霧氣揮斷,沒了依附力,木兮只抓住了一截斷了的衣袂,整個人再次往忘川河掉落下去,她掉下去的速度很快,或者說,是被打落下去的,披散開來的一頭黑髮浸入水中,木兮驚恐而不知所措,揮舞著手腳以為自己又要溺水了,可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因為她看到眼皮底下的水面竟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緊接著,整個人又再次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吸附上來,她整個腰身被迫往前弓去,驚恐地仰頭,望見公子大人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她看清楚公子的面容。
比想像中的要冰冷,黑髮瀰漫身後,一襲白衣凜風而立,明明那樣絕艷好看,眸底卻陰寒無比,仿佛稍一掀起眉,便要傾覆了整個天。
因為木兮能夠感覺得到,越是靠近,周遭的空氣便越是要被寒冷結冰,那是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那樣輕而易舉,便教底下的忘川河結了冰。
可是,她沒有等到落入公子的懷裡,便看見夜宸從奈何橋上凌身飛來,氣勢囂艷張狂,紫發狂漫,眼神冷魅,掌心運了光,猛地,木兮感覺到另外一股力量吸附著她,撕扯著她的身體,她難受痛苦極了,一張小臉慢慢發了白,小手努力地想要抓緊什麼。
“公子白衣今日可是來參加本王的婚宴?”夜空中,夜宸的聲音曠闊而魅惑,一如他此時冷冷勾起唇角綻放開的一抹譏諷。
說話的同時,卻加重了掌心的內力。
他能感覺到傅白衣那邊同樣絲毫沒有鬆懈,甚至,漸漸逼近。
可木兮是他認定了的鬼後,又豈會這般輕易拱手讓人。
相比夜宸的嘲諷,傅白衣乘風逼近,身姿依舊清冷挺拔,他面無形容地淡淡啟了唇,嗓音徐徐,卻字句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鬼王要娶之人,雖說是我隨手養的孽障,只是我這做主人的未應允一個字,鬼王怎敢說娶便娶了去?”
夜宸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於你而言只是孽障,於本王而言卻是心頭寶,本王想要的人,怕是輪不到你來作數!”
傅白衣平平淡淡地笑了,“她是我養的東西,自然只有我能作數。我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何時輪到鬼王來碰我的東西?”
這樣平平淡淡地說著話,卻倏地拂袖,袖邊瀰漫半邊天,攪翻雲空之色,瞬息之間鬼域所有紅艷喜慶之物皆被焚碎。
奈何橋上跳鬼舞的,奏樂的,瞬息消失。
夜宸恣肆地綻放了笑容,“公子白衣好大口氣,向來人都是盛極必衰,你即便來得了本王的鬼域,毀了本王的婚禮,你以為,來到這重重陰氣的鬼域,此時此刻,你還會是本王的對手?”
他料定了公子白衣不能如何,即便是人來到了鬼域,亦是不能如何。
這個人盛名天下,他身為鬼王自然頗有幾分了解,此人雖有著知曉天下事天下人的本領,但老話說得對,慧極必夭,此人修煉時長尚不足千年,卻要比天昭那幾位修煉了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上仙還要來得強大深厚,修煉方式本就不正,所有的事情有時有利有弊,有索取便會有代價,所以,從傅白衣這些年的衰弱可見一斑,雖不知他是為了什麼寧可要付出這樣不值當的代價,但他壽命不長久是事實,那樣懼怕陰寒之氣,若還膽敢來這陰氣寒氣極重的鬼域走一遭,焉知活得過明日?
所以,他看到公子白衣的到來,至多只是笑他可笑。
“鬼王想試試?”終於,傅白衣緩緩抬起眸,眸光幽冷,聲音仿佛結了冰。
夜宸冷笑了一聲,目光凌厲地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想將空中的木兮趁機搶奪過來,為此,他不惜使了十二成的內力想要將傅白衣一擊潰敗,鬼域的天空驀然烏雲遍布,狂風呼嘯,猛地將烏雲卷繞成黑色漩渦,那樣巨大肆虐而來,狠狠籠罩在傅白衣身上,黑煙氤氳開來,浸染了他的白色衣袂,在頃刻間將他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