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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被堵得半句話說不上來,偏偏木兮又堅決得很,她低下頭,有些悶悶的:“水蓮,你知道我的……”
你知道我的……
這樣一句話,讓水蓮一下子紅了眼眶,卻咬著牙扭開了頭,陰沉沉地瞪著空氣一會,“隨便你要死要活!”
說罷,悻悻地跑出去了。
她出去一看,雨還在下著,她卻很想找人打架,可她沒找到人,倒是把一個隨時能把她炸了的炸藥包惹出來了。
傾墨把大刀丟給了她,“不管你怎麼想,他們最後都會好的。”
傾墨說這話時,那樣地自信,那樣地平靜。
又或者說,因為自信,所以再平靜不過。
水蓮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這樣就是好人了?”
傾墨聳肩:“你要當我是好人我也挺樂意不是?”
傾墨轉身走了,眼底卻閃過一絲晦暗。
一個是師兄,一個是可愛的小貓,師兄的小貓。
他得承認,水蓮說得不錯,他不是什麼好人。
他存了私心,也因此,不敢多在那樣可憐的木兮跟前多作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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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1章 記得一爪子撓花他的臉啊
這一夜,外面的雨沒有停,淅瀝雨聲敲打著每個人的心頭,北行宮被雲霧縈繞,灰濛濛的,那樣冷寂。空氣漂浮著淡淡的濕氣,有些冰涼,有些戚瑟。
外面守著的人都很沉默,當然,除了水蓮。
她來回地跺腳,眼睜睜地看著明月沉沒下去,終究還是忍不住轟開了門。
小史要上去攔人,卻被水蓮的揮刀喝倒在地,而站在門外靠著石柱那邊的巫石,從始至終都沉默著,一言不發。
可是,水蓮剛要衝進去,眼神呆滯了一下,又自知不妙地重新關上門走出去,怔然地望著外面的雨夜片刻,轉過頭去無比鎮靜地看了巫石一眼:“巫石你給我老實說一句,木兮是誰?”
巫石沒有說話,側目望了出去,連他也不知道,柏山為何下了雨。
水蓮冷冷勾起唇角,嗤地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就說嘛,木兮倘若真的只是蘇山出來的一隻小妖,哪裡會讓傅白衣對她好,還留在身邊,敢情最後打的是這主意!”
之前在偷聽傾墨和木兮談話的時候她只知自己被氣昏了頭,如今冷靜下來想,是啊,木兮的血怎麼就能救傅白衣了?木兮若只是一隻小妖,又怎麼可能能解得了火翎之毒?那可是連傾墨也束手無策的毒!
可話又說回來,她有一種預感,木兮是經歷了落崖這一趟才開始有了變化,因為她覺得有些事情聽起來太不可思議,巫石當初說了,木兮是死了才被救起來的,而不僅僅只是受了重傷。
也正因此,才讓水蓮聯想著這些揣度起來……
而答案就是,木兮並非常人,至少不會是表面看起來的這樣!
巫石似笑非笑,並沒有說什麼。
水蓮就開始覺得,這傢伙有些摸不透了,和當初在蘇山的時候不太一樣了,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水蓮仰起頭,看著外面滴答滴答不停的雨水,好像也有什麼濺落在心頭上,那種感覺,陰沉沉的。
雨聲,隔了一道門傳進來,變得細細碎碎,模糊不清。
木兮連眼睛也睜不開,鼻間瀰漫著鮮血的味道,那是她的血在往外躥著,心裡頭從一開始的惶恐到疼痛,再到疲憊,意識模糊……
可她又那樣清清晰晰地感受到掌心被割出血的傷口,和公子掌心中同樣割傷的血痕熨貼在一起,她的手那么小,輕易地被公子的手掌籠罩住,然後,體內的血液一股腦地被公子的掌心汲取過去,她疼得直哆嗦,本能地想要掙扎回去,卻猛地被公子的手緊緊抓住,怎麼也掙扎不出來,血迅速湧出,每一分每一刻,她都像瀕臨了死亡,脫離了水的魚,微微張著口,那樣用力地拼命地想要呼吸,卻怎麼也喘不上氣……
木兮的嘴唇越來越蒼白,一張小臉慘白兮兮的,像是沒了生命的紙蝴蝶,再也飛揚不了了。
好像處於生與死的邊緣。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看不見公子……
可是她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木兮那樣難受,又那樣害怕,眼角淌落了淚水,濡|濕了她鬢角散亂的細發……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血氣,比死人還要死白,就像一具套著白皮的皮囊……
近著看,那樣瘦瘦小小的一隻,突然竟還有些瘮人的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禁錮著她的那隻手終於放開了她,她的手也終究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外面的雨變小了,毛毛細雨,伴隨著一股淒淒冷冷的風嗚嗚地吹來……
推開了門,原來天又要亮了。
傾墨疲憊地走出來,給了小史一張藥方子,小史接過藥方子趕緊去找北行宮上的之離取藥材了。
而與此同時水蓮衝進去不久又沖了出來,揮起刀朝傾墨的手臂砍下去,傾墨躲得快,卻還是被割傷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瞬間就滲出來,然而還不等傾墨說什麼,水蓮就沖他破口大吼了:“好你個傾墨,你倒是告訴我裡頭的木兮還是個活人嗎?她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把命撿回來,你們要她的血救傅白衣,我無話可說,可你到底是要她的血還是要她的命呢?你他媽把她的血都放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