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頁
外面的陽光,一下子灑落在她身上,溫暖得讓她有些舒服地眯了眼睛,卷翹的長長的睫毛泛著淺淺的栗色,柔軟的泛光。
這樣的她,讓傅白衣低頭下來,忍不住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粉粉的唇瓣。
木兮眨了眨睫毛,把眼睛睜開了,伸出一隻小手,習慣性地往公子的唇摸了摸,“公子,其實木兮很生氣的……”
傅白衣輕輕抓住她的小手,也不敢用力,因為她的手小小隻的,又單薄又瘦小。
他把她的手裹進掌心裡,生怕她受到一絲涼氣。
他才想問她的時候,木兮又張了張口說,“可是我又覺得,木兮醒過來,公子就在木兮身邊,真好……”
傅白衣忽然沉默了。
也許是才發覺,他從前讓木兮多麼沒有安全感。
他微微用力把人兒抱緊了,低頭抵著木兮的額頭,低沉與晦澀交織:“那你記得,以後不管是為了什麼,包括是為了我,也不可以再罔顧自己的性命,若是你醒不過來,我即便在你身邊,你又如何能知道?”
木兮卻那樣自信地說,“我肯定要醒啊,公子沒事了,木兮肯定要醒的!”
她這話說得沾沾自喜的,連傅白衣自己也啞然失笑。
木兮忽然感覺到公子在笑,她覺得是那種很難得一見的溫柔的笑,可是她卻看不到,她忽然就覺得有些難過了。
臨近黃昏的時候,北昔上仙又來了一趟,公子又出去了。
木兮躺在床榻上,攥緊了拳頭使勁地想要讓自己的小腿動一動,可勁用過頭了,倒讓自己難受了。
忽然抬起頭抖了抖耳朵,聽到有人推開了門進來,她心下一喜,“公子!”
“你就知道公子!”水蓮嗔笑著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木兮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水蓮,你怎麼來啦……”
“沒事就不能來啦?”水蓮笑了笑,“不過我確實是有事過來跟你說的,木兮你是不是跟傅白衣說過什麼了?今天柏山的弟子都被挨個盤問過了耶,而且是跟給你下毒那事有關的。”
說到這個,木兮想起北昔上仙今天和公子見了兩次,聯想起來,似乎也就明白了什麼,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水蓮,然後皺了皺眉說,“昨天喝完藥後,公子忽然要我把落崖那天的前前後後都說一遍,也沒有問別的什麼啊……”
水蓮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傅白衣的心思向來縝密,他要是出手調查這件事,一定很快能找出下毒的真兇的。”
回想那天,木兮儘管覺得有些心有餘悸,但卻找不到一絲的疑點,“好像除了那封信,在你們這幾天說起來的時候我才覺得是我自己犯蠢了,也沒想起來什麼時候被人下過毒了啊,而且我不明白,如果……如果是置我於死地,為什麼還要弄瞎我的眼睛……”
水蓮勾了勾唇冷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了,怕你死不了反而把兇手暴露了唄。”
木兮有些疑惑了,“我身份不簡單?”
聞言,水蓮自知說漏了嘴,打了個干哈哈你敷衍了過去,好在某貓蠢,也不知道要多想什麼。
可很快之離過來說,傅白衣把嫌疑犯揪出來了,不止一個人。
當時木兮就傻了,問之離:“可是言千菱?”
之離搖了搖頭,“雖說這個花神之女的蠻橫刁鑽我是有所聽聞,但這件事好像確實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反倒是兇手得知木兮跟言千菱不要好,有刻意往言千菱身上抹黑。”
水蓮卻沉了沉色道:“也就是說,除了安棄,還有別的幫凶。”
門忽然被推開了,巫石走了進來,“你們就沒想過,安棄只不過四公主一個貼身侍衛,他為什麼要害木兮,與其說木兮是在柏山遇害,倒不如說,幕後主使,是天宮那邊的人。”
“如此說來的話,這件事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天宮那邊的人可不好惹,公子大人該不是要和天宮那邊抗衡嗎?”之離猜測著說到,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水蓮冷哼道:“除了那位七公主,我還真就想不到還有別的人能這個動機了,這些天之驕女可真是好笑,一個明目張胆的養著形形色色的男寵,一個得不到男人就只會使出這種低級噁心的手段來害人!”
“話是這樣說,但眼下沒找到證據,說什麼不都是白搭?”之離顯然也因此很惡寒天宮的某些人了。多少修仙人一生夢寐以求想在天宮列位仙班,可連天帝之女都能做得出如此讓人寒心的事情來,又談何仙人的根本?
這時候,半臥在榻上的木兮咬緊了牙關恨恨道:“如果真的是七公主害我,我不管有沒有證據,我一定要她付出等同代價!”
“屁等同代價,你應該說十倍奉還,要她生不如死!這樣惡毒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什麼天之驕女!”水蓮咬牙哼道。
然而,巫石卻低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解藥把木兮的眼睛治好……”
說到這個,幾人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都說要找解藥,可誰都知道,無從下手,就連傾墨也無從下手。
誰都怕那個萬一,萬一……壓根就不存在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