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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也在薄遠意料當中,因此倒並未感覺到多麼稀奇,便讓人請韶華進府了。
韶華進殿後,看了一眼坐在座上的世子,淡笑道:“看來世子一夜沒好睡。”
薄遠笑而不語,揮手讓人斟茶。
“今日我送給世子的這份薄禮,不知世子歡喜與否。”韶華接過茶杯,用茶蓋輕輕勻了勻茶葉,低頭輕輕抿了一口,微笑問道。
薄遠輕輕挑了眉,朝他望過去,“韶宮主這話我聽得不大明白。”
韶華耐心回答:“不明白也不打緊,我再仔細告訴世子便是。”說著,微微側頭朝身後的遠希看了一眼,遠希隨即明白上前,將東西遞給了世子。
薄遠沒有馬上接過,成雙走上前先替他接過來,快速掃了一眼,確定無礙了才雙手呈給薄遠。
薄遠瀏覽了一遍信件的內容,收好了交給車成雙,輕輕揚起了嘴角望向韶華,“這份厚禮,我收下了。”
第一卷 第21章 只有一個下場——死
薄遠瀏覽了一遍信件的內容,收好了交給成雙,輕輕揚起了嘴角望向韶華,“這份厚禮,我收下了。”頓了一頓,薄遠站了起來,對韶華說道:“韶宮主如此信任我,成全我,他日薄遠功成身退必不會忘了韶宮主這份恩情。”
韶華也站起來淡淡含笑回道:“世子不必介懷,此行我的目的很簡單,想必世子也清楚無疑,”頓了一頓,又微微笑著溫聲說,“至於我圖的是什麼,我只能說,和世子所圖皆同。”
說著,唇角的笑意更盛了一些,“告辭。”
轉身離開,面上的笑容慢慢淺淡下去,眼神也變得清明溫涼。
出了世子府,遠希眼睛四下望了望,隨即又視若無睹地收回視線,上前收起鑾駕的帘子,韶華微微低頭坐進去,遠希這才放下帘子,對守衛們下令回宮。
路上,遠希慢慢走到鑾駕一旁,對著窗簾子裡頭的人低聲道:“世子府外當真有眼線跟著。”
聞聲,鑾駕里的人淡淡勾起了唇。
遠希不再多說什麼,但他知道韶宮主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所有人都以為幕後主使是韶華,韶華卻在事發的第一時間來到了世子府,對世子表明心意,讓世子覺得韶華投靠了他,實則,這只不過是做給外面那些眼線看的一齣戲,讓他們以為真正的幕後主使是這位溫和謙卑的世子薄遠,如此一來髒水便都潑到了世子身上。可謂是一舉兩得之舉。
這般縝密思緒的行徑,令人細思極恐,只怕連那公子白衣也被唬在裡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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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府門前一早就積了厚厚的雪,看這天得下一整日的大雪了,他披上了厚棉襖,拿起掃帚打算掃去門庭前的雪,有人從身後輕輕拍了他的肩頭一下,“薛伯……”
老人,也就是薛伯,聽到這道聲音微微愣了一愣,恍惚著難以置信地轉頭過去,看到來人,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才好,慢慢的,老眼濕潤了。
薛伯輕嘆了一聲,“多事之秋,姑娘回來作甚。”
她紅唇微抿,抹開淺淺弧度,清艷而有些隱約的絕然,尤其是微微垂下的眼眸,分明冰清玉潔,映著飄落下來的雪,卻偏生讓人覺得冷絕。
“薛伯,我想見他。”
“姑娘焉知這一進去,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凌素垂下眸,輕聲答:“我知道。”
“儘管如此,還是要見?”
“還是要見。”
薛伯大手一揮,掃去門前的雪,給她讓了路,“姑娘,我讓你進去,若是可以,我真想祁王回到從前……”
凌素沒有給他答覆,因為她連自己能否活下去都不確定。
她今日這般盛艷前來,赴的是遲了三年的一場約定,而今,早已物是人非。
凌素踏進了祁王府,一路目光清明淡漠,她知她走向的是一個比死還艱難的境地,並且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院內倏地狂風大作,捲起落葉灰土,朝她撲面而來。
一個身著樸素布衣的婢女手裡端著早膳從走廊經過,看到有外人進來,不由得微微愣了一愣,目光也變得有些警惕,“薛伯呢?”
凌素走上前,看著眼前這個秀氣白皙的女子,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輕聲反問她:“是給祁王送去的早膳嗎?”
婢女點頭,“姑娘快離開吧,我家主子不喜歡見人。”
凌素喉嚨滾動了好幾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念想,輕輕地嗯了一聲,“你快去吧。”
她緩緩往後退了幾步。
婢女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凌素,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眼下還是先把早膳給祁王送去才是,因而,收回了視線,往大殿走去。
凌素站在走廊邊上,望著婢女遠去的身影,終究還是緩緩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風繼續吹,吹得眼睛有些疼。
她才發現,她根本不敢。
不是怕死,而是不敢面對那個人。
凌素走下了走廊,朝府外走去,大概最悲涼不過如斯——
我盛裝出席,卻連站到某個人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被霜雪覆蓋的殿宇屋頂上,薄殷一身冰凋黑袍,他靜靜站在屋頂上,與腳下白色的雪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彰顯得他愈見冷漠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