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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木兮把眼睛都揉得紅腫了起來,與君皺著眉一把按住了木兮的手,“夠了木兮,清醒點!”
木兮掉著眼淚兮搖了搖頭,又終於承受不住,趴在與君身上嗚嗚嗚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與君眼眶跟著微微地紅了起來,終究還是沒忍心推開孩子,伸手抱了抱木兮,輕輕地拍了拍木兮顫抖地後背,微微閉了眼睛,嘆了一聲輕聲道:“哭吧木兮,哭完之後,你記得要站起來,好嗎?”
木兮根本聽不到了,那樣極度的悲慟就在心中洶潮暗涌,幾乎快把她整個人都沉溺其中,她根本無法從這樣的悲慟中抽身而出,根本就做不到。
如果說在這之前木兮只是因為一直沉浸在悲傷當中而產後憂鬱,那麼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地崩潰了,所有勉強地支撐著自己精神的那僅剩的一絲絲的希望,終於被抽絲剝繭得一乾二淨,她失去了意志,沒有了希望,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能沉浸在這樣無限的悲慟當中痛苦徘徊……
與君以為木兮苦累了就該好好睡一覺迎接明天的到來了,她會陪著這傻孩子度過這樣的悲傷難關,她相信木兮會振作起來。
第一卷 第578章 木兮,我在想你。
與君以為木兮苦累了就該好好睡一覺迎接明天的到來了,她會陪著這傻孩子度過這樣的悲傷難關,她相信木兮會振作起來,可當木兮哭得聲音都啞了以後終於沒有力氣再哭下去了,木兮卻如行屍走肉一般朝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隨手推開了一扇門,一聲不吭地開始砸東西,雙目紅腫血紅,抄起什麼就砸什麼,推翻了桌椅,摔爛了茶具玻璃,撕扯布簾,以及高腳架上的瓷瓶盆景,所有能觸及的東西木兮通通毀滅了。
整個過程當中,木兮一直一聲不吭地砸著東西,表情冷漠,就像黑暗中的一縷幽魂。
與君站在外頭看得傻了眼,幾次幾欲想要進去阻攔的時候,都有東西咣當一聲扔出來,木兮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或者說,根本看不到她似的權當是空氣,眼中只剩下了她自己,不……也許她連此時此刻的自己在做什麼都並不清楚……
然而,當與君試圖要再次進去阻攔之際,卻見木兮走了出來,與君甚至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上話,木兮的速度太快了,只聞一陣寒冽地冷風拂過眼前,眨眼的工夫,木兮又走進了另一間屋子繼續一聲不作地摔東西,與君站在門外擰了擰眉,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踏進門檻之際,一個瓷器毫不猶豫地狠狠摔了過來,與君迅疾側身避開,那花瓶連帶著花土在腳底下摔了個粉碎,緊接著又是一樣不明物體有意無意地朝著她的方向砸了過來,與君輕易擒住了那金屬狀的物體,咬了咬牙將其隨手一扔,飛快上前在黑暗當中精確無疑地一把按住了木兮還想破壞東西的兩隻手,“蘇木兮,你給我冷靜下來!”
霎那間,木兮緩緩地抬起泛著幽紅光芒的雙眸,慢吞吞地轉了轉濕漉漉的眼珠子,目光一片冰涼的慟色,迷茫地看著與君,就好像剛才那個面色陰晴不定暴戾地不停地砸著東西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這樣子,與君就是想吼她一頓也沒忍心,緩緩地呼吸了一會,問道:“冷靜下來了嗎?”
木兮迷茫地搖了搖頭,帶著沙啞地哭腔問道:“你看見我的寶寶了嗎?我怎麼找不到寶寶了……”
……
與君微微怔住,神情有所凝固。
氛圍一時變得有些詭異的靜謐。
而木兮在等不到她的回答後,又有些著急地呼了呼氣,伸出了兩隻手跟她笨拙地比划起來了,“寶寶叫滿滿,好小好小的,他長得可漂亮可好看了,寶寶看不見我會著急的,你可以告訴我寶寶在哪裡嗎?”
木兮說著說著就急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睛都急得通紅一片了。
與君按住了她的手,冷靜道:“三兒,你給我清醒清醒。”
木兮又哭了出聲,“嗚嗚……木兮沒用,連寶寶都找不到……”
“木兮!”與君大聲喝了一聲,企圖想趁此叫醒木兮,可木兮卻哭著推開她的手又跑了,她終於在自己的房間找到躺在搖籃床上依舊陷在沉睡當中的小寶寶,木兮紅腫的眼睛掉下了滾燙的淚珠,小心翼翼地抱起輕飄飄的小傢伙,緊緊抱在了懷裡,把臉埋進小傢伙身上,緊緊地閉了閉眼睛,淚流滿面,小聲地哽咽,“寶寶不怕,不怕……木兮在呢,誰也不敢偷走你,傷害你……”
與君在那瞬間不忍心地別開了頭。
她從小看著木兮長大,蘇山大大小小的孩子大多都比她聰明伶俐,她自己蠢笨得很,不學無術,什麼都不會,可她快樂啊。那時候的小木兮無憂無慮的,什麼都不懂,不知傷心,不識痛苦,不知絕望又是何滋味,可她知道,總有一天木兮要長大,要去面對那麼多的悲歡離合,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去等著她,所以,一步一步,她讓她靠近傅白衣,走向傅白衣。
她知道總有一天木兮會把這些酸甜苦辣都嘗試了遍,這也是木兮這一生必須走下去的路,可這一刻,她看到木兮那麼迷茫絕望的抱著她的孩子,靠著自欺欺人的幻想來滿足自己時,與君真的心疼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