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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痛苦得宛若有無數小刀一寸一寸割著她的心頭肉。
她滿臉血淚,垂死掙扎著做最後的抵抗,可她也成功把那人徹底惹怒了,一劍下去,正中她的心口窩,木兮被狠狠推向懸崖。
她不想死,她還想看到公子,她還有許多許多的話要跟公子說,她的公子說要來柏山看她,她那麼想念那麼喜歡的公子,才不會……才不會跟七公主在一起呢……
木兮咬緊沾滿鮮血的唇,緊緊抓住懸崖邊上的岩石,整個身子都懸空在懸崖下,卻那樣努力地想要活著,她努力地一點一點地想要往上爬,哪怕渾身都是血,哪怕什麼也看不見,卻也知道要活下去……
可是,那人手中的劍,冰冷冷地划過她的指尖,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看來你很想活……不過,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呢。”
話罷,尖銳的劍端狠狠刺下木兮的手指,霎那,木兮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瞬間被血染紅的手指終究痛得不堪重負,她整個人伴隨著慘叫聲跌下了萬丈深淵。
沒有人能聽到。
木兮的慘叫聲被瀑布聲淹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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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安腰酸背痛地回來了,嘴裡把言千菱這個混帳東西罵了千萬遍,回到宿舍後只看到李悠然在疊著被子,李悠然難得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陳安安不由眨眨眼,“你看我幹嗎?”
李悠然卻冷冷地搖了頭,又繼續整理被子了。
陳安安也沒把她放在心上,回到宿舍後一看宿舍里除了李悠然都沒人,這才想起木兮還在尚醫師那邊躺著呢,便又朝尚醫師的醫館趕了過去,沒想到在半路上碰上了蘇青,“你怎麼跑出來了?木兮醒過來沒有?”
蘇青把信遞給她看,“木兮去後山見公子白衣了,我過來跟你說一聲的。”
陳安安把信上短短兩行字看完了,卻皺起了眉頭:“這裡也沒說寫信的人是公子白衣啊,再說,木兮還生著病呢,你怎麼讓她在大半夜跑出去了?”說著,陳安安心裡也是不放心,“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我總覺得這件事蹊蹺得很!”
蘇青聽她這麼一說也蹙起了眉,點點頭,“你說的也是,都是我不好,我以為是公子白衣來找木兮了,所以替木兮高興,一時沒了提防……”
兩人一塊趕去了落崖,可彼時,落崖上靜悄悄的,除了崖底震耳欲聾的瀑布聲,根本半個人影都沒有。
陳安安四望著靜謐的周遭,暗覺不好,“木兮人呢……”
蘇青也跟著她四下張望,“會不會是已經回去了?”
“不會,她既沒回到宿舍也不在醫館那裡,咱們來後山的時候又沒有碰上面,她如果已經來落崖了肯定還沒有回去!”
陳安安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然而,走了沒幾步,忽然餘光瞥到了什麼,低頭一看,瞳孔驟地放大,“蘇青,你看,血!地上有血!”
蘇青循著陳安安指的方向望過去,也是瞪大了雙目,“這,這怎麼會……木兮,木兮該不會是……”
蘇青恍恍惚惚地把目光落向了懸崖盡頭……
聞言,陳安安心頭一震,跑過去望下去,瀑布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讓她眼皮一顫,猛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木兮不會有事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陪木兮一塊來好了……”蘇青說著,眼睛都紅了起來……
“我們也先別慌,保不齊這是別人的血不是木兮的呢……”陳安安雖然這樣安慰蘇青,但臉上緊張不安的神色卻是出賣了她,她著急地轉了轉眼珠子,冷不丁想到了什麼,“我們去找水蓮師姐,她跟木兮也是很好的朋友,她一定有辦法的!”
蘇青點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兩人一同離開了落崖,也顧不得觸犯規條便上了北行宮,可很快卻被攔在了行宮外,陳安安追問看守的弟子,“這位師兄,水蓮師姐是否在行宮內?”
弟子搖頭,“水蓮師姐並未到北行宮來過。”
陳安安不由怔然,“沒有來過?不可能啊,水蓮師姐明明很早就過來找北昔上仙了……”
見不到水蓮,又不能進入北行宮內。
陳安安急得直跺腳,經蘇青提醒可以去找襄陽師兄,這才趕緊又折回去了,只是在去凌霜殿的路上竟然在草叢裡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水蓮!
陳安安和蘇青趕緊把人拉出來,不一會倒是把水蓮給招呼醒了,水蓮迷瞪地揉了揉眼睛,“我這是在哪啊?”
陳安安把信給水蓮看了,並且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連說話的語氣都透露著不安了,“水蓮師姐,我擔心木兮真的出事了,懸崖上好多血……”
水蓮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什麼亂七八糟的,傅白衣要是來找木兮只會直接去找木兮,他怎麼可能用信的方式約木兮相見,他再清楚不過,木兮根本不識幾個字的!”
陳安安瞪大眼睛,“也就是說,這件事真的是有人蓄意要害木兮!”
水蓮也知道情況不妙了,原本她從醫館離開後打算去找北昔上仙的,最後卻被人從背後偷襲,到現在才醒過來,沒想到已經是半夜時分了,這麼長的時間裡,沒了她,只怕幕後的人更容易對木兮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