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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娘娘也不怕髒了自己的眼睛。”池中央的女子慘澹一笑,嗓音撕裂如同鬼魅。
“他始終不忍心殺你,留你在此處,你尚且能苟延殘喘。”
“嗤……既然身份敗露,你最好是讓他殺了我,否則,那些齷齪事,我會一樁樁抖落出去……”女子的眼睛驀然變得陰毒,如那毒蛇。
楚錦淡哂:“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你不敢。”
“我有何不敢。”
“除非,你想要南歸死。”楚錦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與君,你別恨他,在那個位置上,總要殘忍一些。”
短暫的死寂後,與君冷淡一笑,“我恨他?你且看這天底下多少人恨著他,多少人恨不得將他抽筋剝骨,輪得到我來恨?”
“你逞口舌有何益?天昭和你相比,他只能選擇天昭,過去是這樣,現如今也只能是這樣,他不殺你,便是心有不忍,你還想如何?”
與君嘴角冰冷一勾,“天后娘娘,我既已被你們找到,多說無益,你今日到這來,想必也不只是來看我這副鬼模樣的。”
楚錦輕輕揚了揚眉毛,“我聽說,你在蘇山養了不少孩子。”
與君笑,“怎麼天后娘娘對那些畜生有興趣?這你可用不著威脅我,要殺要剮您請便。”
“怎麼能這麼沒心沒肺呢?”楚錦無奈地笑了笑,“我對他們不感興趣,但對其中一個孩子有很大的興趣。”
說到這裡,楚錦故意頓了一頓,但是與君的嘴角還是掛著涼涼的笑,她便又繼續開口問道,“蘇木兮,這個孩子哪裡來的?”
一隻黑鴉掠過與君的眼睛,與君厭惡一抬手,黑鴉的悽厲慘叫一閃而逝,幾片羽毛抖落下來。
與君邪惡一笑,“她是千年前的花神啊,滿天宮傳得沸沸揚揚的,天后娘娘這不是裝瘋賣傻嗎?”
楚錦靜了一瞬道,“你很清楚我在問什麼。”
與君笑著閉上眼,楚錦又上前一步,也微微的笑:“這孩子……是一個讓天帝,讓整個天昭都恨不得扒了皮的人,對嗎?”
霎那,空氣被寒氣凍結。
死一般的沉寂過後,與君猛地睜開眼,露出一雙極其惡毒的眼睛,狠笑:“天后娘娘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惜我卻聽不懂,你若是自恃有什麼把柄,儘管告密去,何苦在這裡和我打什麼啞謎。”
楚錦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這麼鎮定的原因,是,她現在有傅白衣護著,只要傅白衣在,我就動不了她,也不能動她,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不過,與君,我還真的不想動她。”她說著,輕輕地伸了手,一隻黑鴉落在她掌心上,她垂眸看著手裡這醜惡的黑鴉,毫無波瀾,“捏死一隻醜惡的東西,何其簡單,但是你瞧,這樣,是不是更好玩?”
楚錦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撕下黑鴉的羽翼,先是羽毛,再是翅膀,雙腳,眼珠子,嘴巴,最後,輕輕地扔在了充滿毒刺的草叢裡,隱約可見那黑鴉劇烈地抽搐掙扎了幾下,最終,無聲死去。
楚錦輕輕地撣去身上的殘羽,眉眼間還是淺淡的笑,“與君,你說呢?”
“你不應該那麼快讓它死了,把它扔進這池裡,還能更痛苦一些呢。”與君笑了笑,仿佛一點都沒被她嚇到。
楚錦盯緊了她的眼睛,許久,輕微地扯了下唇,抹開一絲冷意,有些嘲諷:“我忘了,當年你可是連天昭十大酷刑都嘗過的人,又怎麼會被這區區幽境嚇住。”頓了一頓,楚錦眨了眨眼,忽然又刻意扯開了話題,“與君,你想知道南歸下界的原因嗎?”
與君不為所動。
“公平點,你告訴我實情,我告訴你南歸下界的原因,我想,你一定無比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與君輕輕地“呵”了一聲,“那我怕是要枉費天后娘娘一番心思了。”
“哦?這麼說,你不想知道?”楚錦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不管我再怎麼逼迫你,哪怕再拿十大酷刑來拷打你,你也能做到守口如瓶?那麼,與君,如果我把十大酷刑用在南歸身上呢?你覺得……他能勉強撐到哪一關?”
與君的神情變得無比猙獰,像魔鬼般憎惡陰詭,“你們敢動他,我就把那些齷齪事都抖落出來,大不了玉石俱焚!”
楚錦低笑幾聲,“瞧你嚇的,我不就開個玩笑。”她一揮手,池裡多了數條毒蛇,“看來我和你這次又是不歡而散。”
與君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因為毒蛇把她咬得沒一塊好肉,可偏偏短暫的撕裂後又長出新的肉。
楚錦看著她痛苦扭曲的臉,笑意終於達到了眼底,淡淡地:“其實我有心想告訴你關於南歸的事情。”
楚錦微微張了張唇,聲音輕輕地:“很不幸,你那樣深愛的南歸,為了救另一個女人才下凡的。”楚錦說著,又笑了笑,“你從前那樣囂張跋扈的性子,沒想到當了妖畜亦是如此,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你還有沒有這個囂張跋扈的本事了。”
“天后,你此番回去,替我帶一句話。”
楚錦一挑眉:“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