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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墨一邊在內心揣測著一邊卻端著清風道骨的翩翩君子做派進去了,儘量讓自己顯得從容淡定一些,事實上傾墨本便生得一副絕佳的容顏,氣場自然不會亞於尋常人等。
傾墨進入金殿以後,便看到了佛子的人站在裡頭的書閣前,依舊是往昔滿面風霜般蒼冷的神情,淡然地不緊不慢地在桌上書寫著什麼。
傾墨沒走太近,用餘光掃了一眼,然而那字跡太小了,他一時沒看清寫的是什麼。
他給老人家行了禮,平靜開口:“師父,你召我來所謂何事?”
佛子目光淡淡地落在紙上,仿佛漫不經心一般問了一句:“傾墨,你這千年來都挺順風順水的吧……”
傾墨平靜地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下意識就說,“師兄也挺順風順水的不是……”
人師兄都熬得美人歸了呢。
佛子抬頭用蒼冷地目光看了他一眼,“我此番出關,勘察到你的星象存在異象,是凶光還是吉兆還不能確定。”
傾墨聞言微微一怔,皺起眉道:“師兄不是很擅長這個嗎?要不我去問問他有什麼破解之法……”
“他是極其聰慧,但占星術也是我教的,你有腦子否?”佛子的眼神簡直要殺死人。
傾墨也才反應過來了什麼,神色終於露出了一絲異樣,“師父是說,連您也不能確定是凶光還是吉兆……”
佛子沉默著把東西寫完,傾墨以為佛子是要把那玩意交給他的,沒想到佛子轉頭就把它折起來放起來了,然後才緩緩說道:“為師只能給你忠告,勿要害人害己。”
傾墨聽了這話就鬆了口氣了,淡淡笑道:“師父放心,我跟師兄不一樣,我不幹缺德事兒。”
佛子眼神冰冷:“你能一直牢記著便是,出去吧。”
傾墨點了點頭,沒當一回事兒就出去了。
而彼時的梅林那頭。
梅林的樹木隨著倆人的步伐慢慢移動開啟來……
簌簌的聲響,落花紛紛,不停地繚亂了雙眼。
木兮清清晰晰地感覺得到裹著自己的那隻手的掌心溫熱,那種淡淡的溫暖一點點地傳遞給她,撫平了木兮的心,好像所有地一切,孰輕孰重,都變得再清楚無比,心裡頭一片暖沉沉的,忍不住輕輕地從公子地掌心緩緩地伸出手指,微涼的指尖划過公子的掌紋,慢慢地插c進公子地五指指間,還未來得及握緊,便被公子五指微曲,輕易十指緊扣在一起,公子修長的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彼此手心的熱度一點一點熨貼在了一起,隱隱約約的濕熱,又是那種纏綿悱惻的繾綣。
僅僅只是這樣十指相扣,牽著手漫步於梅林間,木兮就覺得很感動了。
木兮想要的也就只是這樣罷了。
木兮想要的也就只是能夠和公子一直,一直,一直這樣地攜手走下去。
哪怕前方的路會變得多麼天翻地覆,她也從來都是捨不得和公子分開一絲一毫的啊。
木兮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咬了咬嘴唇看著公子,眼睛泛著星光,有些委屈,有些無奈,有些高興。
傅白衣也看著她,仿佛是從她眼裡清清晰晰地看到了熟悉的一個眼神。
是木兮每每想要對他撒嬌都會露出的一個眼神。
傅白衣淡淡一笑,眉眼都帶著寵溺,忽然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問,輕輕把人兒按進了懷裡,微微地低下頭,吻了吻她光潔白皙的額頭。
木兮乖乖地窩在他懷裡,手指似有似無地扒拉著公子的衣袂,臉緊緊貼著公子的胸口部位,微微閉了閉眼睛,吸拉著鼻子小聲說,“公子,你哄哄木兮吧……”
傅白衣眉眼淡淡地,目光溫和如同這片梅林落花,淡淡地“嗯”了一聲,嗓音輕柔如雪:“怎麼哄呢,讓我想想,給你十串小魚乾好不好?”
木兮伏在他懷裡又哭又笑:“才十串!公子你太小氣了!”
“那就好多好多串,等閒空了,我就陪你坐在橋邊捧著小魚乾吃個盡興,你要吃得煩膩了,還能隨手撒魚乾給河裡的魚兒吃。”
大概是公子的聲音太好聽了,以至於讓木兮陷在公子口中的那個美夢中,好像都要陷進去了……
是啊,那對木兮來說就真的是美夢了……
靠在公子懷裡吃小魚乾吃到飽,吃飽了還能撒魚乾玩兒,不用擔心下一頓……
木兮咬咬唇,抑制住想要哭出來的衝動,默默地抱緊了公子,小聲說:“公子答應了木兮,不能反悔的。”
“不反悔。”頭頂上公子的聲音溫淡而輕柔。
木兮這才收拾好了情緒離開了公子的懷抱。
也是這時候,才總算讓自己平復下來了,把佛子跟她說過的那些話都告訴了公子聽,當然,除去了佛子是伯河這件事。
佛子說她太過感情用事,這點她承認,可是面對公子,她從來都是發自內心的,從初遇,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喜歡公子,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所以,她對公子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的,哪怕佛子的話再是怎麼犀利逼人,她也只是遵從本心。
就好像她再清楚不過任何事情她都可以考慮妥協,唯獨公子這個人,她千萬個不願意去想不可能這件事。